三人进了会场后台,跟从休息室出来的齐修远迎面撞上,齐修远看见自家女朋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冲路漫伸出手。
路漫拉着他的手,说:“睡醒了舒服点儿没?”
齐修远嗯声:“好多了。”他嗓子还有点儿沙哑,听上去是感冒了。他看见苏晴雪,抬手打招呼,“苏老师,几天不见。”
苏晴雪对他点头,道:“怎么生病了?”
齐修远摆摆手:“没事,京城这两天太冷了,从阳城回来就有点儿着凉,不碍事。”
齐修远说要出去透气,路漫跟着他一起去。云霁则带着苏晴雪进休息室,开门听见里面拨弄琴弦的声音,薛静尘和沈建看见熟人,都起身过来打招呼。他们去阳城时跟苏晴雪混得很熟,几天不见也没有生疏。
只有秦岭,他没有跟去阳城,这是第一次见到苏晴雪。但他在看清她相貌的时候就皱了下眉,他对她有一些印象,在云边城的民宿里见过。
那天他们入住民宿,演出时心情不好的云霁刚进民宿就突然满血复活,当时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有秦岭看清了,云霁是因为看见楼梯上站着的那个女人,才演了一出川剧变脸。
当时秦岭敏感地察觉出云霁的表情不对,所以多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也因此记住了她的相貌。如今第二次见到,又是这么近距离,秦岭暗暗打量了苏晴雪几眼。
跟已经很熟悉的薛静尘和沈建打过招呼,云霁带苏晴雪认识秦岭。
“秦哥是我们的主音吉他手,也是队长。”云霁歪着头笑道,“秦哥平时可照顾我了,我年纪最小,最调皮任性,比如经常改歌改编曲改词之类的,秦哥都纵容我!”
她站在苏晴雪身边,言语和语气有不自觉的亲昵,是把苏晴雪划分到了自己领域的意思。
秦岭坐在那,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分外刺眼。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人,和别人并肩而立,她对这个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她们看上去那么般配,而自己只是她口中最照顾她的大哥哥。
秦岭握着吉他的手倏然紧了紧,他面不改色,依然克制又礼貌地对着苏晴雪颔首示意。
和队友们打过招呼,云霁跟苏晴雪说:“我带你到处看看吧,会场布置得挺好看的。”
苏晴雪道:“会不会耽误你练习?”
云霁歪着头看她,眼底全是笑意,摇头说:“没事,我们彩排还要再等很久。”
她看上去很兴奋,整个人充满活力,跟苏晴雪说话时语气不自觉软软的,尾音上扬,听上去带着娇气,薛静尘意味深长地瞄她一眼。
秦岭嘴角绷成一条线,这样的云霁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她排练的时候十分沉稳,对待音乐的时候认真严谨,写歌的时候绷着张严肃的小脸,每一个音符都仔细去抠。
从几年前乐队正式成立开始,秦岭就觉得这个小妹妹已经长大了,虽然也会跟沈建他们斗嘴互怼,但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和他们撒娇了。她不再跟他们示弱,不再是需要依靠他们的小妹妹,他们是并肩的队友。
秦岭已经不记得上次听见她这样较软的声音是什么时候了,他们甚至除了排练都很少见面,只有逢年过节家族之间有聚会时才会有音乐之外的接触。反而乐队其他几个,都和云霁走得更近。
只这一瞬间,秦岭就彻底明白,云霁对这个叫苏晴雪的女人是分外不同的,她会在她面前示弱,会露出娇气绵软的一面。对于骄傲张扬的人来说,只有在绝对依赖的人面前才会这样,秦岭从前觉得只有云家两位长辈和云霄大哥才能让云霁这样,而现在,他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见到了云霁这一面。
秦岭的心不停往下坠,格外难受,从前以为可以慢慢来的事,现在却突然发现时间根本就没有往他想要的方向安排。它像最琢磨不透的风,裹着云霁的心去了别处,刮来了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秦岭突然觉得不甘心,他被这种酸苦不甘侵蚀理智,开口道:“新编曲你刚才还弹错了一遍,彩排前还是再练练吧。”
这话就是明着留人了,让云霁不要出去晃悠。云霁微微一怔,但她没多想,想到自己之前确实心不在焉的,都没好好练琴。
于是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云霁转头看着苏晴雪,语气低低的:“不能陪你出去逛了,我得练琴。”
表情透着一股小小的委屈,语气也是可怜兮兮,看着就是在卖惨。
一旁抱着贝斯的薛静尘没忍住笑了一声,看好戏似的觑着云霁,看她接着装可怜。
苏晴雪望向云霁湿漉漉的狐狸眼,只觉得心脏被软乎乎的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又软又痒。她抿唇克制心跳,眼神却愈发柔和,声音也更温柔:“那就不去逛了,我在这看你练琴吧。”
云霁漂亮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她笑起来很美,眼角的泪痣柔媚迷人,勾魂摄魄一般撞进苏晴雪心底。
“好,那我弹琴给你听!”
看上去兴致勃勃的,哪里还有下午心不在焉的样子?
秦岭的表情沉了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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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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