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夜,狂风吹着军旗猎猎地响,雨点像是冰雹,砸在防空洞的沙土上,炮火声四起,枪声如雨点密集。
倏地,防空洞里钻进一个高大的人影。
身旁一同避难的人被挤开。
男人俊美的脸庞在雨夜里邪魅近妖。
她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他伸手,在她的手上摸了摸,有滑腻的触感,来不及深想,只听男人嗤笑出声,“吓坏了啧都当了我这么久的女人了,怎么还这么点胆子”
她生气地拍开,去推他。
耳畔响起一道闷吭,她没在意。
手里被塞入一样硬物,掌心沁凉,“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只是你我到底露水夫妻一场,这把清刚,是我外祖父一家祖传之物。现在,我将它,赠与你。纵然不能助你以一敌十,或可帮你虎中脱险。”
她惊疑不定,不肯相信男人竟会当真突发善心,终于肯放她走。
男人捧住她的脸颊,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唇,宣布,“吾爱东珠,你自由了”
那是她第一次,称呼她为吾爱。
也是仅有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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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都把我写哭了。苍天。
咳咳,昨儿谁说哒,今儿是加更的好日子
神算子,请收下渣笑的膝盖
是这样,虽然我知道大家想要加更的呼声很高,but,还是要矫情地呼吁一下
老规矩,要加更的撒花or留言
第17章 黑化016吾爱下
大雨如注,男人高大的身影迅疾地消失在黑浓的雨夜里。
她那般蠢,竟没听出那时他话语里的诀别。
再次听到男人的消息,便是惊闻噩耗。
此后,每次入夜,她的耳边便总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声。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他竟一次都未曾到访过她的梦境。
唯有她一人,徒留她一人,困在那个雨夜不得出。
“谢归年,我恨你,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今春看又过,何处是归年。归年,你知道吗锁梦楼的杏花又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那般狠心,从来也不回来看看我你回来看看我,你回来看看我,我求求你,就当是我求求你,你以后经常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是魂魄也好,是精怪也好,她不怕他
叶花燃赤红着眼,扑进谢逾白的怀里,握拳的双手捶打他的肩膀。
她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恨他那日为什么背部早就已经中枪受伤,还要回去救她,恨他为什么那般狠心,此去经年竟一次都不曾到访过她的梦境,更恨他既然强行要了她,将她囚禁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的最后,为什么还要交代他的知己、下属,统统不许为难她,放她离开,为什么不索性,将她一起带离这个不再有他的世界
她曾被一团火焰炙热地、汹涌地爱过,从此以后,又怎会眷恋飘忽的、微亮的萤火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胸前,那一声声地“归年,你回来看看我,我求求你回来看看我”,更是犹如啼血的雌鸟骤失雄鸟,声声盼君归。
身体里被抽走的血液又一点一点点地回流,谢逾白从冷僵的石化状态当中回过神来。
谢逾白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她准确地说出了他字的出处“今春看又过,何处是归年”,当年,他的外祖父思慕大晏文文化,又因尤为偏好大晏四季分明的江南,故而给他取了逾白这个名,又定了归年的字,二者均是出自诗圣杜甫的名篇绝句,开头两句,”便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他们是正经八百订过婚的,她知道他的字亦不稀奇。可她口中的什么囚禁、玩偶、堕胎,是根本子虚乌有的事情。
谢逾白在心底笑自己太蠢。
方才怎么将一个发烧之人所说的话当了真
小人儿说话颠三倒四,什么囚禁、堕胎,什么锁梦楼的杏花开了,前面几件事他一样不曾做过,锁梦楼是什么地方,在何处,他是一无所知。她言语凌乱成这样,分明是被梦魇给缠住了。
一时间,谢逾白竟然不知道应该高兴她之前所说的不过是一场梦魇,还是应该震怒,她竟然在梦里将他想得那样不堪。
叶花燃到底还在病中,又发着烧,渐渐地,便没了力气,哭声也小了下去。
谢逾白的目光落在怀中之人披散的乌发上,他的手,迟疑地按在她青色的发顶上。
她忽然出声,在他的怀中,低低地唤了一声,“归年。”
谢逾白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等着她的下文。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谢逾白身体一顿,低下头,怀里的小人儿竟是闭着眼,睡着了。
明知她是被梦魇缠住,那一声“归年”也未必有其他的什么深意,谢逾白他却还是抬起了手臂,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圈进自己的身体范围内,眼底浮现一抹独占。
爱新觉罗东珠,可是你亲自招惹的我,日后,可千万,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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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为wui少帅痛哭的一天
二更奉上
让留言跟鲜花来得跟猛烈些吧
不然存稿君下次没动力闪亮登场啦
第18章 黑化018银丝
脚步声迫近。
谢逾白的唇,还在叶花燃的唇上贴着。
是目中无人,更是恣意妄为。
她是他的女人,他同她形状再亲密,也是夫妻间的情趣,轮不到他人置喙,他也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耳边响起一道抽气声。
像是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谢逾白的唇终于极其缱绻地离开叶花燃的唇。
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抬眸看向碧鸢。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一道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似平静,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里头蕴着这些年商场杀伐的狠厉,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使人万劫不复。
碧鸢心下一突,身体无端端地打了个激灵。
“有事”
他问得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他就是这个房间的男主人,碧鸢才是那个不识趣的擅入者。
碧鸢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谢逾白的唇。
他的唇上还沾着叶花燃的血,嘴角甚至可见一丝可见透明的牵线银丝。
是个瞎子,都猜到了方才房间里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