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知道他今天这身儿行头是谁给打点出来的,当真是有巧有眼光。
和他一比,陆轶身上那身儿酱色衣袍就不那么出彩了。
这人倒挺有心,知道不能抢了好友的风头,八成是有意穿成这样来做陪衬的。
再后头的人刘琰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看着样子,和人名也能对得上号。
肃国公幼子程朝阳刘琰以前去蔓山围猎的时候见过一面,旁边那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她没见过,应该是工部尚书的次子崔励。
再后面的是小哥的伴读郑涵,郑家兄弟俩里的老大。
刘琰又意外了一回。
大郑这是纯粹陪小哥来拜寿,还是他也想选驸马
那名单刘琰看的时候没有最终定下来,所以刘琰也不知道大郑有没有入选。
要是按年纪,按家世来说,郑涵条件都挺合适。他比三姐姐大个四五岁的样子,家世嘛,也说得过去。
可这郑家兄弟俩真是一言难尽。
很老实,本分,大郑还稳重些,小郑更跳脱。但是这兄弟俩念书没天份,人情世故上头也不大开窍,刘琰总觉得他们呆头呆脑的。
平时来往倒没关系,刘琰可不想要个呆头鹅做三姐夫。
“三姐,看得清楚吗是不是太远了”
刘芳轻声说:“看得清的。”
怎么能看不清呢。
曹夫人安排的妥贴,这间小小的敞厅就是为了在园中赏景所建,地势好,位置巧妙,园中的景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曹仲言和陆轶特别有话说,两人没多会儿就单独到一边儿去了。程朝阳和四皇子相熟,有说有笑的。
刘琰待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宫人沏茶,时不时朝外看一眼。
三姐姐想挑个什么样的驸马,只有她自己最知道,这事儿别人帮不上忙,也不可能替她作出决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戒指
这边茶沏好,那边四皇子和曹仲言“恰巧”发现两个妹妹也在这儿,就过来讨杯茶喝。
这次相会明明是刻意安排的,可大家举止神情都很自然,没谁露出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模样,好象这就是一次偶遇。
见过礼之后刘琰笑着同陆轶说:“快来瞧,这里还有一本你的书。”
陆轶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公主快别说了,昨儿遇到一位长辈,揪着我训了多半个时辰,说我用典不当,字眼粗俗,早年间念的书学的文章全就着馒头吃了。唉,早知道就不写了。”
刘琰很没同情心的笑出声来,笑完了又觉得自己略有些过分,反过来安慰他说:“这叫爱之深责之切,你那长辈要是没把你的书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也挑不出这么多毛病来,你该高兴才是。”
陆轶一脸无奈的摇头:“这我实在高兴不起来。他训完了之后,频频追问我在海州郡听到的古曲究竟是什么调,要让我把谱子给他默写出来,我就听了一次哪里记得住又说我在京里游手好闲不成体统,非要让我每三天去他那儿一趟,他要看着我再把过去读过的书他重读一遍。”
刘琰很想同情他,毕竟她自己也是被程先生折磨压迫的小可怜一枚,可是想装个同情难过的样子就是装不出来,反倒是嘴越咧越大。
陆轶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了,摆摆手说:“公主想笑就笑吧。”
刘琰咳嗽两声,努力正经的说:“谁说我想笑了,我哪有那么坏来来来,喝茶喝茶。”
陆轶也不同她客气,端起来就喝,幸好茶水已经不算烫,不然只怕他舌头要烫掉一层皮。
象他这么喝,茶水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压根儿品不出来。倒是旁边的赵磊赞了句:“好茶。”
幸好有个识货的,不然曹家这点儿好茶叶真是明投暗投,生不逢时。
刘琰以前不爱喝茶,而且觉得所有的茶叶喝着都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儿涩味儿。
后来有一次在二姐熙玉公主那儿喝茶,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特别渴,宫人将茶端上来,刘琰先是闻到了一股格外清冽的茶香气,然后饮茶的时候,居然一点儿也没觉得苦涩,而是觉得有些甘甜,回味绵长,还有那股充溢在呼吸间久久不散的茶香。
打那以后,好象她忽然打通了一个什么奇妙的关窍,突然就领会到了茶的妙处,新茶,旧叶,井水,泉水,火侯,浓淡,她都能尝得出来。即使不喝,茶水盛在茶盏中,那澄澈淡雅的颜色,她都能很入神的看个半晌。
陆轶还偏要问:“这茶好在哪儿啊”
陆磊想了想,说:“这茶让人尝到了早春的气息。”
这种形容让陆轶越发摸不着头脑。
刘琰却觉得赵磊这个形容很是恰当,点头说:“说的是,这就是江南送来的今年的新茶,我没有去过江南,不过喝着这茶,好象人也去了一次似的。”
陆轶自己提起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一回没有鲸吸牛饮,慢慢的象他们一样细品了品。
味儿淡,茶香之外还有那么点儿别的香气,象是竹子香。
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还说这茶水里有早春的气息早春的气息是什么样的气息是甜是辣是苦是咸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赵磊真让他问住了,笑着说:“这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象你整天说酒有多妙,我就偏偏领略不了。”
刘琰将攒盒往中间挪了挪:“别光喝茶,吃些果子吧。对了,你们给舅母拜过寿了吗”
陆轶点头,笑着说:“我们俩是空着两手来的,刚才在前头随众人一起给曹夫人拜过寿,一人倒赚了一个红包。”
刘琰伸出手:“你们也得了给我瞧瞧。”
陆轶没动,陆磊嘛
陆磊摸出两个红色荷包来,在刘琰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陆兄怕自己回头疏忽给丢了,所以交由我替他收着。”
两个荷包一模一样的,大红底子上绣着一个金线的寿字,里面一样都是装了两个锞子。
刘琰倒在手上一看就笑了。
两个锞子都铸成寿桃的形状,十分别致。
“我也有,”刘琰也从舅母那儿领了个红包,里面也是锞子,和他们的不同,刘琰得的金锞子,金灿灿的两枚小桔子,刘琰挺喜欢这桔子的,还打算回去以后串了链子好随身带着。金子做其它东西都难免有些俗气,可是做成桔子却好看得很,大抵因为桔子本来就黄灿灿的象是金子做的一样。
“这可真是金桔了。”陆轶笑着把那金桔子拿过去看看,又掂了抗战,有些意外的说:“还挺压手,实心儿的”
瞧他这话说的,舅母给她个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