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沉,我后悔了。”◎
气氛降至冰点。
厨房门被程姨拉开:“谈先生, 沉小姐,可以吃饭了。”
沉绛不再去理会谈司玄的反应,径自走到餐桌边坐下,谈司玄又在沙发上缓了片刻, 才跟过去。
“沉小姐, 您现在自己住吗?”程姨将饭菜端上桌, 轻声叮嘱着, “早饭一定要记得吃, 如果来不及做, 还是找个住家阿姨比较好。”
“谢谢程姨,我有在考虑这个问题。”
谈司玄略略抬眼,考虑住家阿姨的话, 说明她还是会搬出沉家独自居住。
无人再言语,厅中只有勺子碰撞碗沿的叮当声响。
吃完饭,沉绛起身走到门边, 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她裹了裹衬衫, 一张柔软的毛毯盖在身上, 沉绛愣了一下, 回过头。
程姨站在她身后,温和道:“这雨好像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沉绛嗯一声,这样的天气,估计很难打到出租车,但她还是拿出手机。
程姨看向谈司玄, 谈司玄淡淡出声:“程姨, 去把楼上的客房收拾一下。在这里住一晚, 明早再走。”后一句是对沉绛说的。
“不用了,我可以等雨停。”
谈司玄并未多言,只是道:“明天不是还要上班,早点休息。”说完,他起身独自上楼。
程姨笑起来:“沉小姐,还是听谈先生的吧,这样大的雨,车子开在路上也不安全。”
沉绛略略思考片刻,确实,这样大的雨,她没必要非冒这个险:“那就麻烦程姨了。”
程姨点了点头,顿了顿,说道:“沉小姐,谈先生还是很关心您的。”
这与他们定下婚事的那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礼貌行为而已,沉绛笑了一下:“对了,程姨,这两天你有没有在厅中捡到一个本子,很小,大概只有半只手掌那么大。”
程姨摇了摇头:“没有。沉小姐,您丢什么东西了吗?要不要我仔细帮你找一找。”
“不用了。”或许是搬家那天丢在了路上,也罢,反正再也用不到了,沉绛转过头,继续去看窗外的大雨。
程姨收拾好房间,沉绛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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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走廊的灯仍旧只开了一盏,因为雨天的缘故,视线比平时昏暗许多。
谈司玄打开书房的门,沉绛正在上楼梯,她低着头,臂间拢着那条深色毛毯,站在这个角度,他能瞧见她暗红的唇,和隐在毯下白皙漂亮的小腿。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踩进人的心里,就像是朝他走来,谈司玄静静望着。
走到楼梯口,沉绛发现了站在书房外的谈司玄,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过眸子,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手腕再次被扣住,她被抵在了书房门旁边的墙壁上。
因为身上还裹着毛毯,所以她并未感受到墙面的坚硬,但这仍是个让人不舒服的姿势,像被挟制,沉绛抬起头,无波无澜地看向他:“谈司玄,你做什么?”
距离很近,气息交融,他垂眼望着她的眼睛,眸子中是一片瞧不清的幽暗情绪:“阿沉,我后悔了。”
沉绛皱了皱眉。后悔?后悔什么,后悔与她解除婚约,还是后悔当初与她定下婚约?若是前者,如此突如其来的转变,未免有些过于可笑,她面色不变,嗓音冷淡:“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碗醒酒汤。”
“阿沉,我很清醒。”他凑近些,呼吸落在唇边,带着清冽的酒气,沉绛侧过脸,挣扎了一下手腕,毛毯滑落,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浸过来,她打个冷颤。
手腕处的力度消失了,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被男人揽着腰身对换了位置。这样的距离更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还有身上的温度。
沉绛抬起头,瞧见他滚动的喉结,还有下落的深沉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