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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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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了?”她端着饭碗出去。


方骏把盒子放在鞋柜上,一边笑一边换鞋。


“笑什么呢?”她走过去,看了下盒子,里面喷喷香。是她最喜欢吃的炖肉和烤鸭,盒子还冒着热气呢。既然有好吃的,就不能将就了。她放下碗筷,开始拆盒子,“哪儿的菜?让厨房做的,还是去外面买的?”


方骏见她那馋样,晓得是睡饿了。他换好鞋子,捧着盒子便走,不放她在这儿吃。苏小鼎有点遗憾,舔了舔手指上的沾染的烤鸭香气,重新端着饭碗回去。


“咋样?今天生意还可以吧?昨天的人潮没退的吧?”


“挺好的,比预想的好。”方骏把饭盒放餐桌上,见她迫不及待夹住小鸭腿,笑眯眯道,“你怎么不问苏小蘸的婚礼呢?”


苏小鼎哪儿是不想问,已经挠心挠肝了。


苏小蘸虽然印了上千张请帖到处发,连楚朝阳的地盘也去招惹过了。其实苏小鼎不乐观,她可不认为端着楚朝阳饭碗的员工和供应商会真的跑来吃喜酒。她估计真能来的,苏小蘸舅舅阿姨等亲戚,原来的老邻居和老街坊,苏小蘸的同学和朋友。数来数去,百把人而已。这点人,撑不起热闹的场子。


因此,苏小鼎暗中吩咐了吴悠和钱惠文,放一天假,让公司的员工们都带上家眷去喝酒。路天平朋友多,顺便让他招待几个,就说是店里送的酒席,只是和别人家的喜事凑一起。


当然,方骏那边也使了一把力,让他南山的一些员工也来参加。


这么堪堪一配,应该能把店里坐满。


“怎么样?”她还是问了。


“还挺顺利的。”


顺利?苏小鼎啃肉的嘴停了,怎么会顺利?楚朝阳不吃亏的人,就任由苏小蘸大肆张扬着坏他名声?


方骏叹口气,“咱们店对面的商场有一个超大led显示屏吗?”


苏小鼎记得那屏幕,每天滚动播放各种商品的广告。


他摸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巨大的滚动屏幕,血红的一片大字。


“诚挚祝贺苏小蘸小姐和某某先生新婚。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合家幸福。楚朝阳携苏家菜全体员工敬贺。”


苏小鼎直接骂了一声娘。


这狗逼的楚朝阳,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苏小蘸没当场哭死吧?”


方骏摇头,“没。她没哭,还让跟拍婚礼的记者去拍了屏幕的照片。”


“小鼎啊,咱们真的要感谢苏小蘸和楚朝阳。这一桩离婚结婚的奇闻,背景全是咱们十八盘,这回得上社会新闻了。你看着吧,晚上平城本地电视台,肯定会放的。”方骏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少见死了,“咱们后续的推广和营销再跟上,得热闹好长一段时间了。”


苏小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隐约感觉到楚朝阳是在死磕了,否则怎么会干出这种让方骏捡便宜的事情?


也就是说,苏家菜的招牌,短时间内一定拿不回来了。


尘埃落定,苏小鼎反而彻底没了压力,胃口大开。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肉,点头道,“好,苏小蘸没发疯就好。咱们店的好名声可不能让她带累了,是吧?”


方骏笑眯眯看她吃得香甜,自己也跟着吃起来。


吃到一半,苏小鼎收到苏小蘸发来的短信,只两个字。


谢谢。


下午,方骏得去明仁那边一趟。办公桌上已经堆了许多待签的文件,他拿了向垣的工资,还是得去动个笔。


苏小鼎则暂时闲了下来。门店那边集体休息,她一个人也不想逛街,在家里也呆着无聊,便跟着方骏去酒店玩耍。


顺便,给前台小妹带了许多巧合了和牛肉干。


方骏问,“你这是干啥?”


她道,“小妹子每次见到我都热情死了,还会跟我聊八卦,得给她带点零食香香嘴巴子啊。”


说完,她又开玩笑,“在酒店布个眼线,免得你被不长眼的女人勾走了。”


方骏笑,抓着她乱啃一通。


抵达酒店,苏小鼎在外面和小妹子玩耍,方骏在里面补工作。不少人听说方副总终于来上班了,赶紧捧着文件夹来汇报工作,见缝插针让他签字。


过了一两个小时,苏小鼎收到他一条短信。


“能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吗?”


她询问,感冒发烧了?


他却道,“应该是着凉了,吃点药就好。”


苏小鼎立刻跟小妹子告辞,小跑着下楼。幸好这边不算很郊区,附近便有一个大型的居住社区,社区门口有药店。她开车过去,买了退烧药,又想起他咳嗽的毛病来。苏小鼎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咳嗽是老毛病。苏建忠一直到处找药给她吃,积累了颇多经验。咳嗽这事,得长期坚持条例,从锻炼身体和食疗改善入手。


她拎着大包药回酒店,顺便给苏建忠打电话,要他把以前的方子和食谱的东西都发过来。他问怎么了,她说方骏有咳嗽的老毛病,最近累好像犯了,晚上一直不太睡得着。她也是没太在意,便说了方骏一些不太好的表现。譬如说,咳嗽很小声,但忍不住;嗓子总是痒痒,但没有明显的红肿;一般的药吃下去没用,有时候咳起来便是大半夜。


苏建忠没说什么,从手机上发了一张手写的方子过来。再过一会儿,他发了个短信。


“乖女,你们是不是住一起了?”


苏小鼎着急上楼给方骏送药,没及时看手机。等她泡了一杯冲剂,再把一剂量的退烧药配一起,请前台小妹送进去后,才发现父亲的问话。


她暗暗叫苦,后背稍微发凉。老父亲和老母亲都是古板人,怎么能容得了试婚?


她苦苦思考,到底找什么借口比较好?


然而没等她想出来,苏建忠又道,“年前,你让那小子再来家里一趟。”


这是要逼婚的节奏。


苏小鼎只好道,“年前比较忙,我等他空了再说。”


苏小鼎想着怎么逃避老父亲的责问,没想到方骏却先病了。


他回家后又有点发烧,吃了一次药后昏昏欲睡。这样根本不能做饭,也不忍心让他再操劳。她去厨房开火,冰箱里翻出新米和一些杂粮,开始熬粥。


两人晚饭七八点钟才吃,只有稀饭和一些小菜。


方骏胃口不是很好,勉强吃了一碗就去睡觉。


苏小鼎不是很放得下心,洗碗完毕后跑去卧室,手伸到被窝里一摸,睡衣湿透了。


这哪儿能是感冒发烧的事情?必须得去医院了。


方骏不想去,说睡一觉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病过,只是累得太过,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反噬而已。


她不听他废话,强行将他拉起来,套了羊绒衫和羽绒服,还翻出来一顶帽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下楼,开车,要去最近的医院。既然出门了,方骏也就不客套。他说自己这是老毛病,一般医生看不出来。


“那怎么办?”苏小鼎问。


“有个固定看病的老中医,去老城那边的横街。”方骏说了地址。


那地儿苏小鼎知道,距离美华招待所的旧址不远。


车去,停在一间板门老店前。已是深夜,自然关门闭户。


苏小鼎从方骏的手机里翻出电话号码,拨过去,即刻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她再三道歉,本不想打扰,但是方骏烧得越来越厉害,实在没办法了。


对方一丝怨怼也没有,和生和气地安慰她不要着急。稍等片刻,待他起床开门。


“绪老师是老中医,养气的功夫很了得。现在依然满头黑发,一根白丝也没有。”


苏小鼎心情焦虑,哪有功夫听他闲话?只嘀咕自己三十还不到,数十万根头发已经开始偶尔冒白。


木头板门被打开,果然有个黑发老者迎了两人进去。


屋子很宽敞,很浓烈的药香味。四壁深黑色的木头药柜,中间又横了一张很大的医案。


老人家示意苏小鼎把方骏扶到躺椅上,他垫了一个软包在方骏手腕下,开始把脉。


苏小鼎额头汗水滋滋的冒,又想问,又怕打扰了。


半晌脉完,老人家闲聊着问几个问题。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休息,睡觉好不好,咳嗽有无痰,近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番完毕后,去案前磨墨,洋洋洒洒两夜药方。


她看得眼花缭乱,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便小心道,“绪老师,方骏这病——”


“无碍,好好休息就能调整过来。”


苏小鼎的心从嗓子眼落下去了,伸手握了握方骏的手,“明天请假吧,不上班了。”


方骏摇头,苏小鼎有点噘嘴。她道,“也要到年底了,没什么大事的,让其他人分担一下也可以呀。”


“职责流程在。不过你放心,上午上完,下午我会提前走的。”


“忽悠我没上过班?”她横着眼睛看他,“你一去就那么多人找,一人占用二十分钟,七八个小时就没了。”


“那也是因为之前荒废太久了。”


苏小鼎当然知道是十八盘耽误他上班了,可道理是知道,闷气还是闷气呀。她垂着头坐旁边,努力克制自己发脾气的欲|望。已经要三十岁的人了,不是十七八的小年轻,说混话总是惹人笑的。


人长大了便是如此,不得不随时考虑社会规则,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本性。


难免的,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性不好?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不知道忧虑,从不考虑他人,只管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后来被现实教做人,夹起尾巴谨慎地观察这个社会,好不容易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了,却又故态复萌。这么想,她就有点丧气了,更觉得自己不好。


方骏仿佛洞悉她的内心,抓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我晓得你是担心我,没事的。”


片刻,绪老师将药方摆在柜台上,开始抓药。


小小的三副。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副药煎三次。”他交代,“先吃三副试试。”


苏小鼎带方骏回家,第一件事安排他去睡觉。他实在撑不住去睡了,她却开始忙。


家里炖汤的锅子七八个,高压的,慢炖的,清炖的,还有紫砂的。可个个都有肚大,不适合煎药。印象中熬中药该用小的黑色土砂罐,然这会儿商场是没有的。家里,老爸用来做芋头炖鸡的仿佛有一个,曾听他说过可以用来煎药。


她是说干就干的急性子,直接冲下楼开车回郊区老家。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还悄悄的,务必不吵醒老头子。


她借着手机的光去厨房,将橱柜翻遍了没见着,又去放杂物的阳台,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了。


有点开心,随便弄个塑料袋子套起来就要走。


“你干啥?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家里来小偷了。”


屋子里突然光明,老头子拎着一根木棒出现在卧室门口。


苏小鼎这就有点尴尬了,笑两声,“回家拿个东西。”


“什么?”


她晃了晃袋子,“药罐。”


“病了?”


她没吭声。


苏建忠瞧了她一会儿,叹一口气,挥挥手,“女大不中留。”


苏小鼎面红耳赤,想分辨两句说自己还是他的亲乖女。可这话怎么说出来怎么怪,明明就是奔着别人去了才说还字。她只好悄悄往外挪,然后道,“爸,我先走啦。等方骏病好了,我让他来看你老人家。”


方骏一夜睡得不安稳,被热醒的时候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药味。


他穿着外套起床,却见苏小鼎站在厨房,对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愁眉苦脸。他去看,却见灶台上已经有一小碗黑色的药汤了。她本来不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显得更小了。尖尖的下巴,两颊的肉也不如之前圆润。他走过去,抱着她,“哪儿来的药罐。”


“回家拿的。”她皱了下鼻子,把手抬给他看,“手烫了,好痛。”


白白的指尖上一点红红的,起了针尖大小的水泡。他笑一下,姑娘现在对他撒娇可自然了。他张口,咬住那点儿指尖,还舔了一口。


“你先喝这个。”她另一手把那小碗推开给。


方骏从小喝到大的药,算是非常配合的病人了。可苏小鼎对他甜起来,便觉得药的苦涩尤其难忍耐。他一口将它喝完,苦着脸,抓着她就亲。她显然也是个怕苦的,很抗拒地要躲,但哪儿躲得开?他亲够了,抬头道,“这才叫同甘共苦。”


苏小鼎感觉他身体还在发热,赶道,“快回去床上,别又着凉了。我再熬一次也去睡了——”


“别熬了,等天亮再说。”他蹭着她颈项,“一个人不好睡。”


便真去睡了。


哪里晓得,睡到一半方骏又开始发烧。反复高烧,汗湿衣衫。苏小鼎是真慌了,赶紧去冰箱找冰袋给他降温。因为太害怕,又给绪老师打电话。绪老师却说是正常的,只要不让他着凉就可以了。


苏小鼎哪儿见过这阵仗?一边腹诽少爷身体娇贵,一边再不敢睡了。隔一刻钟给他换冰毛巾,隔半个小时测一回体温,闹到早晨六七点,终于消停了。


方骏醒的时候,就见她趴在床边上。他坐起来,将人给拉上床。


她睁眼,抬手去摸他额头,温度正常了。她松口气,滚到被窝里埋怨道,“以后别再那么加班了,吓死个人。不行,我今天要翘班,得补眠。你去把药喝了,下午早点回家。”


他看着她,不吱声。


她有点恼怒,“怎么不说话?”


方骏低头,亲她,亲得她不能呼吸。她就开始打他,两人又滚一起去了。


半晌,她道,“其实,那个招牌也没那么重要。”


方骏诧异地半撑起身体,抬头看着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抓着他的手道,“人更重要。”


他眨眨眼睛,感觉惊喜来得太快。


“我很担心你,也很担心我爸。咱们没必要为了外人,为了一块死木头招牌拼命,对不对?”她略有些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他又用力地亲她,甚至有点用力咬了,令她生痛。良久,他道,“其实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这样说。”


“那为什么不说?”她抱着他。


“小鼎,招牌对你很重要,有资格对你说不重要的,应该只是你自己。”方骏翻身,半靠着床头,“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说话总是最轻松的方式,说饶恕或者放过也是轻飘飘的。可是易置而处,谁又能将自己的痛苦举重若轻?所以,就算要说,我起码要让你赢,起码要让你看到希望,起码能给你建一个新的招牌——”


“赢的人说不在乎,才是真心的不在乎。”


苏小鼎的心又酸又软,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不敢看他。


他又道,“我没把这事看得多重要,也并不是拼命。只是为自己,顺便配合你实现一点小小的心愿。”


“你——”她努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把我宠坏了怎么办?我会变成很不讲道理的样子,你知道的。”


方骏眉毛都跳起来了,“你还能多不讲道理?给我试试看呀!”


说完,他去揭被子,“躲什么呢?不好意思了?还是被老公感动了?快让我看看。”


苏小鼎坚决不允许,死命抓着被套,然而整个人被抱起来,很快被剥得精光。


一个病人,前一秒仿佛要断气了,后一秒把别人弄得要断气。苏小鼎感觉自己灌他的那些药,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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