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鼎拍拍他肩膀,“把你身上的骚气收一收,肯定就好找女朋友了。你要不先试试?”
完事后,苏小鼎要送赵小姐下楼。赵小姐已经从路天平口中得知她和方骏有约,便说不用了,和路天平下楼也是一样的。
路天平点头,“小鼎放心,保证帮你把赵小姐安安全全送回城。”
苏小鼎不太乐意,怀疑地看着路天平。路天平摸了摸下巴,装出一个发怒的表情来。她想了想,应该也不至于。
最终,她同意了。
晚上吃饭,方骏让厨房上的新菜单的菜。苏小鼎发现里面有好几道十八盘的改良款,便问,“做创新菜?”
“试试味道,看合不合口。”
有好吃的东西,苏小鼎压力便小了很多。她安静下来,挨个尝,先吃了个半饱。
方骏问她意见,她挨个说了。
完事后换了话题,道,“路天平那王八蛋,习惯性发骚。这辈子是别想正经谈恋爱了,可惜了吴悠小姑娘,居然瞎眼看上他了。”
“路天平?”方骏偏头,“他干啥了?”
苏小鼎便讲了前因后果,末了又道,“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方骏没发表意见,道,“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闲聊两句。”
她想了想,欣然同意。她翻出他的号拨过去,响了好几声却没接。她等了许久,有点奇怪,“怎么不接了?”
路天平是个低头族,没正经事的时候都在看手机。微信和短信一向是秒回,接电话也绝对在三声之内。
“你再给赵小姐打个试试,就说酒店这边的时间要协调。”
苏小鼎十分忐忑,还是打了,结果一样不通。
她头皮发炸,不会吧?第一次见面而已,路天平不像是有这种恶习的人。
方骏倒是见惯了,便很含蓄地讲了向垣和沈川年轻时候的荒唐。何止第一次见面,还没见面也能搞得起来。末了他道,“我给你讲的故事,你听听就好了,别到处说。他们现在也收心了,一个顾家好男人,一个老老实实当人民的公仆。至于路天平,我不是很了解,也许干不出来这样的事。不过,有所防备总是好的。”
苏小鼎十分心神不宁,方骏便转了话题,“说起沈川,你知道他现在追谁?”
谁?
他挑眉,“叶岚。”
苏小鼎彻底震惊,顾不得路天平,彻底回神。她提高半分,“怎么可能?”
叶岚现在还在恢复期,对男人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再加上对沈川没有好印象。
“沈川今年的公休假没休,全累积起来有小半月。他请假了,跑去叶岚老家那边——”
她有点头晕,“结果不会太好吧?”
“刚给我发短信,让我把元旦节的大宴会厅给他留下来,要办喜事。”
屈指一算,距离元旦节连一个月时间也没了。
“我当他发神经病。”方骏起身结账,牵着苏小鼎下楼,“你也可以问问叶岚什么情况,我觉得是他一头热。”
苏小鼎便抛了路天平的事,一心一意担心起叶岚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辗转反则,拿着手机盯许久,想问又不太好问。方骏见她那样,把手机给收了,按着她就要睡觉。
赵小姐的婚礼来得很快,苏小鼎没太回神的时候,一切已经就绪。
吴悠第一次操盘,不太稳得住,抓着她去现场看着。
她便多看,少说话,最主要是观察路天平。这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活跃得有些刻意。吴悠好几次找他,他对着小姑娘又是开玩笑,又是动手动脚。苏小鼎略有点放心,既然还能勾引小姑娘,证明他确实没有歪心吧?
苏小鼎在场子里绕了两圈,见基本上没出什么错,便钻到新娘休息室去。休息室分内外,内间存放新娘子换穿的礼服和高根系,也有双方父母准备的喜糖和烟酒等物。外间则是等到宴席散去的时候,给客人的伴手礼。她进内间,找出一张空椅子,爬上去便休息。
闭眼没一会儿,外间传来用力关门的声音。
有人大力呼吸和拉扯,压抑的男女争吵。
苏小鼎惊醒,凝神一听,脸色煞白。
“你干什么?”他压着嗓子,“今天是什么时候?你疯了?”
赵小姐却仿佛在嬉笑,“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怕了?之前你勾我怎么不怕?现在怕了,是不是怂?”
“不行,我要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不准出去。”
“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我真受不了了,这个婚结得一点意思也没有。”赵小姐抱怨,“他无趣得很,跟个老头子一样。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钟出门,中午吃盒饭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晚上九点半到家。十一点上床,逢周一和周五跟我求个欢。定时定点,比闹钟还准时。周六加班,周日休息。本来以为周日能好好陪我,结果还要补眠。就连结婚,我说起码得两个人一起定东西。他说他负责出钱,我负责买买买。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我一个人跑前跑后。连我故意换好几家婚庆,他都不知道问一声为什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等着死。别人都羡慕我,可他们知道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好像爱情应该是这个样子,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可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下半辈子和一个死人绑一起,我怕得慌。”
路天平仿佛在笑,“亲爱的,结婚可是大日子,一辈子就一次。”
“要不你和我私奔好不好?那也是一辈子一次啊。”赵小姐不知做了什么,门发出一声巨响,“和你在一起还挺有意思的,就跟我讲讲笑话,带我出去吃点好吃的。你说好不好?”
“这样不好吧?你会舍不得你老公的。”
赵小姐安静了一会儿,似在挣扎。
“你说你喜欢我笑的样子,知道我多久没笑过了吗?”
“我想想,应该有大半年了。”赵小姐叹口气,“和你在一起是真开心。”
似乎有亲昵的声音,“你再抱抱我呀。”
苏小鼎环视周围,悄悄把身体往礼服模特后面躲藏,唯恐惊扰了外面的野鸳鸯,搅和了一场婚礼。
外面传来接吻的声音,衣服摩擦。直到一切变安静,敲门的声音又起,似乎是在找新娘子。路天平这才强力推开她,然后轻手轻脚躲里间来。
他到处找地方,背退到礼服后面,和苏小鼎四目相对。他惊得面色煞白,嘴唇发青。
苏小鼎立刻道,“闭嘴,外面有人进来了。”
果然,休息室门开,外面的人叽叽喳喳叫新娘子,问怎么不出去呢。
路天平吓得满头大汗,苏小鼎一把将他拽礼服后面去。两人缩在窄小的空间里,眼睁睁看着有人进来拖了两包喜糖出去。
直到一切安静下来,路天平整个人几乎要瘫痪了。
苏小鼎冷着脸站出去,将衣服拉直。她道,“活该。”
路天平擦一把额头的汗,“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安慰她。你晓得,她就是说说而已——”
苏小鼎咬牙,“你tm赶紧给我收拾出人样子来,这婚礼要是因为你黄了,我剁了你老二信不信?”
路天平信啊,赶紧跑出去了。
她抚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她咬着牙出去,铁青着脸盯着中央岛台。赵小姐一身白纱,垂头站在赵先生身边。赵先生意气风发,招呼诸多来宾。等路天平收拾好出来,已经是吉时,可以开始行礼了。
大屏幕上播放新郎新娘认识的全过程,从出生,到儿童,到少年,到青年,漫长的几十年,他们一起度过了其中的一大半。
新娘子两手交握放在胸口,仰头看着屏幕,似乎泪流满面。
新郎抱着她,激动得不能自己。
吴悠对苏小鼎道,“苏姐,我也好想要和喜欢的人一起长大。”
不,你不想。
都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多少人能抵挡得住现实生活的平庸,在日复一日中失去了对对方的热情?
苏小鼎背过身,不再去看台上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