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想起来,他见过这种药剂。上一次秦序从左池家出来,他以为是小偷,对秦序动手时,掉在地上的东西里就有一盒这样的药剂。
当时他捡起来没有仔细看,只看到“omega专用”,还以为是改版的抑制剂。
如果是抑制剂,左池现在又不在发情期,怎么会随身带着?
盛黎问:“这是什么?”
“药。”左池一副不想多说的姿态,“我走了。”
他来学校前顺道去了趟医院,医生又给他开了应付假性发情的药,他随手放在口袋里,忘了取出来。
“阿池,等下。”盛黎喊住他,他望着左池,那双桃花眼里满满都写着心碎,“我、我欠你一句道歉。”
“对不起,我以为我只把你当朋友,可实际上,就连做朋友,我也做得很失败。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做了很多没脑的事,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
alpha竟然哽咽起来。一米八八的高个子站在左池跟前,眼眶红了一圈。
左池心里一悸,面上仍皱着眉头:“有什么好哭的。”
盛黎:“没哭。”
左池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如果非要说,我也欠你一句道歉。我不该答应联姻,不该缠着你,不该痴心妄想。”
“不是!”盛黎觉得胸口闷痛,“你不是痴心妄想,是我太蠢了,连喜欢你都不知道。”
“喜欢……”左池皮笑肉不笑,咀嚼着这个词,“你一边喜欢我,一边和别人上床啊。这也算是喜欢?”
“我……”盛黎艰难地说,“我们订婚以来的这一年,我没有和其他人上过床。”
“哦,难为你了。”左池反应平淡,“你没有和别人上过床,那个小模特难道是你请过来的演员吗?”
事实就是那么回事,盛黎却发现自己怎么说都像在说谎:“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他来对质。”
“不用,没有必要。”左池说,“你可以继续去过你原本的人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去酒吧玩乐、去认识新的omega……”
“我不会!”只是过了一年,盛黎却觉得那样的生活很遥远,也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呢?”左池歪了歪脑袋,“别人不是比我好吗?我又不乖又不骚,脸蛋不够漂亮,身体也不够柔软。”
盛黎睁大眼,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在记起这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时,宛若有一把刀穿过他的心脏,让他痛得血肉模糊。
“盛黎,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睡过这么多omega你很骄傲吗?”左池倨傲地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我还嫌你脏呢。”
盛黎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这句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脏。
左池说他脏。
他是谈过很多恋爱,但也不是全无节操。至少他和那些风月场所的omega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真的和他们做过。谈得上经验丰富,怎么也算不上“脏”吧?
他一边觉得被伤到了,一边想,当初他对左池说那些话时,左池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受?
他声音颤抖:“我过去说的都是胡话。”
他口不择言,口不择言说的也许不是他心里想的,却是他潜意识里认为最能打击到左池的。
“我不管你说的胡话还是实话。”左池不为所动,“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回应你吗?”
盛黎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他吸了口气:“我不会缠着你了。”
说出这句话,盛黎心中的痛意更加分明,他做不到不再参与左池的人生,也做不到祝福左池和其他人,可是,他必须得放开手,给左池一些空间,给自己一些时间。左池现在不相信他,他再怎么说会改变也没用。他需要时间来让自己的羽翼丰满,他需要变得强大。
“你最好说到做到。”左池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余光瞥到有认识的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先一步离开了。
他走得很潇洒,没有半分迟疑。盛黎看着左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心如刀绞。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对上左池时,他脑子变得不好使,笨嘴拙舌,想表达的似乎没有表达出十分之一。
代驾迟到了,见盛黎沉着脸,以为是怪自己到得晚了,连连道歉。
“没事。”盛黎声音沙哑。他回过神,弯腰打开车门,说了地址。
最近连着几天都失眠,可也许正是休息过少,脑袋一沾上椅背,他就昏昏欲睡。
差点入梦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激灵,想到那支掉在地上的药剂。
左池当时说是药,明显是在敷衍他。是什么药?除了抑制剂之外,omega还需要吃什么专用的药?
盛黎不太记得药剂包装上印的名字,在浏览器里输入查询,没有查到结果,又把名字改了改,还是没有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