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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渡佛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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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南听他这么一解释,更慌了:“不是,那个,泉哥,你确定这玩意就这么搁我脖子这儿?”


李重棺说:“和普通的火不一样。温度低,放别的地方怕闹不醒你。”


“或者等三更半夜妖魔鬼怪来把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你选一个吧。”李重棺扬扬下巴,道。


“那还是放这儿吧……”陈知南汗颜道,“我们要在这睡下?”


李重棺点点头,坦然道:“是啊,怎么了?”


不是……陈知南环视四周,这地方怎么睡人啊?


“包里有毯子,”李重棺道,“这么挑剔干什么,有地方就不错了。”


说完用脚直接在靠近铁门的地上磨了磨,把杂草拨开些许,道:“挺干爽的。”


这块风水宝地赐予你了,还不快快谢恩。


“泉哥,这里鬼气森森的,怎么睡的下去啊。”陈知南欲哭无泪,“我们不回去了么?”


李重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包烟,然后从包里摸了两块打火石出来。


陈知南:“……泉哥,新中国了,我包里有火柴,你要吗。”


“我乐意。”李重棺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


“来一根,泉哥,来来。”陈知南叫了一句。


李重棺抬眼看了下陈知南,道,睡你的觉。


“靠,泉哥,”陈知南不得不打开包翻起来,“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又是故事讲一半,又是吃独食的。”


“你睡觉。”李重棺道,“今天准备不足,不进去了。其他的明天跟你讲,我不太确定。”


陈知南敏锐的听出了李重棺的弦外之音,崩溃道:“泉哥——”


李重棺点头,淡定应了:“嗯,明日再来。”


李重棺话音刚落,前头不远处的路灯倏地灭了一盏。


那灯原先一直好端端亮在那里,却并没有蛾虫环绕,古怪得很。


陈知南声音立马带了哭腔:“泉哥……”


李重棺回头,呛人的烟气喷了他一脸,道,睡吧。


“我不睡,给你守着。”


别怕。


“睡这个地方,半夜门一开,咔嚓一下我脑壳就被门挤掉了啊,泉哥。”陈知南嘀嘀咕咕道。


在这种地方,陈知南自然是睡不着的,他闭着眼,听李重棺在周围走了一圈,然后站着不动了。


睁眼一看,李重棺在他旁边围了一圈子纸符。


陈知南到底熬不下去的,不知夜里几点,还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惊醒,是因为感觉四周突然亮堂了不少,和颈间传来的一团温热。


陈知南睁眼,是纸符。


燃起了橙黄色的夺目火焰。


明明纸符只在颈侧和四周,陈知南不知怎的,感觉头顶和尔后有些暖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下来似的。


陈知南伸手一抹,手上红艳艳一大片。


是血。


挺新鲜的。


陈知南心里一惊,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慢慢抬起头,看到铁门上原先悬老灯泡的地方,挂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球。


直勾勾盯着他,一边往下滴答滴答淌着血,一边发着暗红色的微光。


而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笑了一下,在他脖子后面舔了一口。


陈知南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然后老旧的铁门上缓缓浮现阿布清白的发灰的脸,没有眼珠。


眼珠在头顶上吊着呢。


阿布嘴一咧,朝陈知南笑了一下。


“我在这里呢——”


陈知南:“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知南一个反身起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地上身下铺着毯子。


李重棺站在他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然后反应过来,对他玩味地笑了笑:“做噩梦了?”


“……梦?”陈知南第一反应摸了摸衣领,掏出一团完好无损的黄色纸符。


周围也是一圈,好端端地摆在那里。


李重棺仍是站在那儿,甚至没挪窝,地上撒了一地烟蒂。


“梦到什么了,”李重棺道,“说说。”


陈知南翻了个白眼,说梦到个猪头抽了一晚上烟。


李重棺不置可否,指了指天,道:“亮了,过会儿阿布得来开门。”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知南又听到铁链拖动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阿布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阴森森地笑到:“早上好,泉哥。”


李重棺应道:“早啊,阿布。”


“没有挑到好看的花吗?”阿布似乎有些失落,问道,“我的花不够好吗?”


“不,你的花很好,”李重棺凑到阿布耳边,低声道,“我看中了很多向日葵,很漂亮,但你昨晚没有给我们剪子。”


“我们今晚再来剪走它们,怎么样?”


阿布眼中顿时冒了光:“那我晚上来找你?”


李重棺答应道,好啊,你晚上来叫我。


陈知南一面为晚上躲不过的一遭深感崩溃,一边回头看了好几眼。


昨晚……真是梦么?


那未免也太真实了。


陈知南似乎现在还能闻到昨晚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泉哥,我们昨天带来的抹布呢?”陈知南问道。


“抹布?”李重棺看了陈知南一眼,回答,“没啊,我们没带抹布。”


陈知南点点头,没说话。


陆丹对两位同志的到来表达了热烈欢迎,甚至拿出几个锣哐哐地敲开了。


“大清早别扰民了,卤蛋同志。”李重棺把包一放,夺过那锣,道,“早点呢?你怎么还在这?”


“我今天高兴,”陆丹道,“哎,你们昨晚怎么样了。”


李重棺回答:“不怎么样,感觉是个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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