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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哭梨园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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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这世上解释不清的东西可多了 ”陆丹蹦蹦哒哒地跟着进去,笑道。


“小丫头片子。”陈知南嘀咕道,“进别人屋进的挺自在啊。”


屋里只有邱悯归,和一个姑娘。


“邱衍。”柯纪解释说,“邱老四的亲妹。”


“挺漂亮的呀,眼睛大大的。”陆丹道。柯纪点点头,应着:“嗯,就是不知道邱老四怎么这么难看,生得又丑又逼仄又别扭。”


“那你还跟他一起。”陆丹挤眉弄眼地看着柯纪,打趣道,“哎呦,说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柯纪摸了摸鼻子,没再回话。


邱悯归在和邱衍说话。


邱悯归坐在椅子上,邱衍绕着椅子一圈圈地一直走。


“哎,唱个堂会怎么着了?”邱悯归摊手,“还跟我闹脾气……”


“柯老板搁我们家唱一个月了,哥,”邱衍要笑傻了,“你趁人之危突然订了一个月堂会,你说人家气不气啊?还不如那日就跟了王家老爷走了呢,也就一晚上的事儿。”


邱悯归一拍桌子,喊道:“他敢?!”


“轻点儿,哎呦,待会儿这玩意散架了。”邱衍道,“不是我说,我这一个月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好听也不能这么个听法啊……你说呢哥?”


“不知道。”邱悯归摇摇头,直言道,“我没有听懂。”


邱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听不懂戏?


邱悯归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每次都没忍住听一半睡着了。”


邱衍:“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柯老板每次唱完都下台来揪你,耳朵,”邱衍简直要笑岔气,“他铁定是看到你打瞌睡了!”


“别笑了,哎,”邱悯归叹气,“明天他都不来了……”


“浪费钱的啦,一个月也听腻了,”邱衍道,“哥,打个比方,你天天吃鲍鱼海参山珍海味,吃上个把月,腻不腻啊?”


邱悯归幽幽回答:“你长这么好看,照镜子从小照到大,腻不腻啊?”


邱衍跟着邱悯归,同一群丘八厮混久了,全然不知廉耻为何物,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腻!我这么好看,看一辈子都不腻!”


好吧,她忽然有那么几分理解自家傻哥了。


邱悯归忽然顿了顿,眼里光一闪,想了个主意来,便直勾勾看着自家老妹儿:“你还能弄到票不?”


邱衍愣了:“嗯?”


“柯……”


邱悯归还没说完,就被邱衍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哈哈哥,你还想到人家园子里去打瞌睡啊?”


邱悯归无奈地看着邱衍,有点害羞有点窘迫地回道:“什么瞌睡不瞌睡的……”


邱悯归一般时候都人模狗样的,偶尔甚至可以说是正直得让人难以接近,邱衍头一次瞧见邱悯归这样儿,新奇得很,又调侃道:“怎么?我哥也算是长大了,懂事了,开窍了,要学那帮老爷少爷们捧角儿了?”


邱悯归老脸一红,什么捧不捧的,人已经是个角儿了,轮不到他去捧。


“哎呦,”邱衍有意揶揄道,“那你是怎么个意思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不然妹妹我怎么会懂,是不是啊哥?”


邱悯归尴尬的端起杯子来喝水,盖子一揭却发现茶已经没了,又只得放下。


邱衍笑眯眯地看着邱悯归。


邱悯归犹豫了好久,咬了咬牙,摇摇头,转头又轰邱衍出去了。“回你的房去睡觉,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邱衍嘿嘿一笑,到底还是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邱悯归。


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红着脸笑了笑,挠了挠头,翘着腿靠在椅背上发愣。


柯纪慢悠悠地飘过去。


邱悯归其实生得很好看,眉是眉眼是眼,常服军装都穿的出味道。


柯纪伸手,想摸邱悯归的脸,手上往前一伸,


透了过去。


李重棺拦了陆丹陈知南二人,挡了他们,不叫他们上前。


柯纪背对着三人,轻轻地轻轻地,触碰着邱悯归。


当然是碰不到的。


他伸手轻柔的勾勒他的轮廓。


邱悯归睡着了。


柯纪虚虚地搂住了他。


脸上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滚落下来,淌到了身上的戏服上。


李重棺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出声。


周遭景色再变时,陈知南上前,轻轻说了一句什么,柯纪居然是笑了。


柯纪抹了把眼泪,笑道:“多谢。”


四人又是到了梅园。


台上唱戏的依旧是柯纪。


陆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定台下的观众除了没有脸,便也都是常人,没什么水牛狐狸精一类的奇怪物什,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陈知南刚刚同柯纪说了什么。


“没什么,”陈知南低声道,“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这氛围和刚刚完全又不同了。


陈知南一眼就看到了王家大老爷,身边跟了一帮猪猪狗狗,那边围一桌豺狼虎豹。


“嘶,这场子是被他们包了?”陆丹低声叫了一句。


却看到一条狗蓦地转过来,对着他们耸了耸鼻子。


陈知南暗道不好。


李重棺忙扯了他,柯纪拖了陆丹,两人两鬼往柱子后边去躲了。


那狗没见着人,于是又把脑袋转了回去,同王大老爷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藏着点。”李重棺轻声道。


柯纪稍稍探了头,想看个仔细。


“喏。”柯纪指了指二楼,“看邱老四。”


邱悯归身边就只跟了个副官,依旧翘着个腿,端着茶盏坐在二楼。


“自从那一个月堂会唱完,那二楼的位子我便替他包了下来,包了个把年呢。”柯纪说道,“后来我不在梅园唱了,也一直给他留着座。”


“横竖不是我付的钱。”柯纪道,“他也不缺那点大洋。”


“说起来邱老四动不动还多给伙计一点赏钱,受欢迎得很,也不知道省着点花销。”


“你非得替他包,”陆丹笑道,“哎,怎么不替他省着点花销?”


“我乐意花,我男人乐意给我花么!”柯纪嘴上语气不大客气,人却是笑着的,颇有点自得的味道。


真是叫旁人都艳羡的满当当溢出来的幸福味道。


“他自己不要脸,又不愿订座位。”柯纪埋怨道,“有时候非得过来又没位子坐,我能怎么办?”


陆丹了然,同陈知南小声地笑做一团。


李重棺稍稍眯了眼,嘴角翘了翘。


台上锣鼓二胡伴奏声一停,戏唱完了。


陆丹才回过神来,凑过去小声同柯纪说着,这曲子怎么听上去有点儿耳熟。


“《玉簪记》,”李重棺道,“先前你在台上唱了大半夜的,忘了?”


“哎!”陆丹道,“真的吗!小阿纪!”


柯纪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别这么叫我……的确是《玉簪记》。”


《玉簪记》,他死前最喜欢的一出戏,他死后孤魂野鬼地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戏。


都只因今日的天赐良缘。


戏唱完了,主演的戏子一一谢幕时,伴奏还没淡干净,观众也都一个个坐的好好的,唯有王大老爷,却忽然间突兀地站起来了。


然后那些猪猪狗狗豺狼虎豹的畜生,纷纷停了手里的茶盏布帕麻将牌瓜子壳儿,跟着一个一个站起来了。其他看客见着形势看上去似乎不大对,好在戏也听完了,赶忙离席而去。


空气中忽然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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