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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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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响,徐采猛然惊醒,不及细想,慌忙滚入草深处隐蔽了身形。那过路的人停下来,翻身下马,瞧了瞧界石上的字,对后头高呼道:“到孝义县境。前方有山。”相隔不远处,另一名骑手接过来,冲后头道:“到孝义县境。前方有山。”沿途彼此声浪传递,此起彼伏。是斥候在探查地形。徐采到凉州数年,总听当地口音不顺耳,此刻听见斥候们带着凉州口音的呼唤,顿时两眼发热,如闻仙乐他误打误撞,竟然和陇右军不期而遇。“来人,救我”徐采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到道上,用沙哑的嗓音低喊。斥候们认出他来,救了徐采回去。刚被抬进营帐,徐采就陷入沉睡。这一觉,睡到翌日傍晚,他爬起来,得知戴申为了他,特地在孝义县停了半日,徐采感激涕零,匆忙洗刷干净,一瘸一拐地去见戴申腿伤早就好了,徒步翻过几座山,他两只脚都磨烂了。“履光。”戴申占了孝义县衙,闻声从案后立起身。他偶遇徐采,比见到袁定方那些人要高兴很多。知道徐采夜盲,他命人将烛台全部移过来,照得厅堂上亮如白昼,徐采一张清瘦英俊的脸上,眼眸灿若星辰。“在晋阳时,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使君。”徐采感慨,对于晋阳时那些狼狈的遭遇,就绝口不提了。“坐下说话。”戴申指着椅子。徐采两脚生疼,的确站得费劲,他扶着椅背,却没坐,“已经为了我多耽误了一日,还是立即启程吧。”戴申也不敢跟他客气,遂命人传令全军,即刻出发。那孝义县令日前得知消息,戴申进犯河东,忙遣人往晋阳去传递消息,谁知陇右骑兵一日千里,信使还没出城,大军就到了城下,不费吹灰之力,将城攻克,孝义县令连家带口被尽数擒拿。那县令又懵又怕,以为要小命不保,谁知次日便被松了绑,一时对戴申感恩戴德,奉上钱粮,恭送陇右军出城。“使君不担心他通风报信给温泌”徐采手执辔头,回首遥顾县令一行。“无妨。”戴申道,“让他报信,我们脚程快,一样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两人一前一后,并肩而行,戴申将袁定方触怒戴度,被困灵武一事简单讲给徐采,徐采一早便认准袁定方有勇无谋,粗疏暴躁,算是个草包,搞出这种事,并不意外,但他也没在戴申面前落井下石,“袁将军身经百战,应该能很快脱困。”不过戴度怎么莫名涨了本事,连袁定方都给拖住了徐采一时想不明白,也不想凭空猜度戴申和戴度是否已经兄弟阋墙,便转了话题,用鞭鞘在周遭蜿蜒起伏的山影上一指,说道:“河东与河西不同,山势险峻,应谨防敌人四处设伏。前方介休是大县,乃是汾州治所所在,使君可占据介休,在汾州重新整编队伍,骑兵改步兵,多派斥候查探敌情。”戴申道:“温泌在晋阳有多少人”“约有五千。”天色暗下来,徐采看不清路,索性放开缰绳,任战马跟随在队伍中疾行,他将河东各处关隘与河流指给戴申看,“此战深入敌方,宜速战速决。朱邪诚义已经占据京畿与三辅,我军背后也算有恃无恐,不必担心夹击,可一心进击河东。使君刚才说容秋堂已经弃潼关,退居子午谷““不错。我已命朱邪诚义分兵把守潼关。”徐采点头,“潼关无忧。蒲津关,乃关西之要冲,河东之辐辏,使君可派一千人马把守蒲津,以接应粮草。袁将军东进途中要经过岚、忻、代三州,三州都有重兵把守,使君可分兵一万至代州抢夺雁门关,替袁将军扫清前路。有各处关隘到手,自河东至朔方、河西,畅通无阻,也可提防敌军趁虚而入,反攻凉州。”“你同我讲一讲晋阳之围。”“是。”徐采回忆了一下。其实当时他被囚禁在兴龙寺,并没有亲眼目睹晋阳之围,但从看守的士兵口中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晋阳易守难攻,温泌以少对多,三月克敌,已经算神速。“此刻晋阳残墙断垣,已经无城可守。卢燧一死,河东各城守都以温泌马首是瞻。使君只需拿住温泌,河东自破,河东一破,取范阳如囊中取物。“徐采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戴申并没怎么回应。他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心里转了几百几千个念头,从来不肯对人透露。徐采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戴申沉默地一会,忽然好奇地道:“温泌这个人怎么样“相比这场仗的输赢,他对温泌的兴趣倒更大一点。徐采迟疑片刻。虽然有敌我之分,自己也曾被温泌所俘,但他实在不能违心地骂温泌是个大草包,“年少有为,性子略有些急躁易怒。“说到这里,徐采没来由想起清原公主要说急躁易怒,那一位也是不遑多让,他笑一笑,说:“清原公主的脾气臣也见识到了。“他摇头,一副不敢消受的模样。“她也在军中”戴申眉头一挑,“她从小就是那副脾气。“他淡淡地说。当初在宫里,她有先帝宠爱,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记起凉州一面之缘,戴申无声冷哼。”驾”他忽然扬鞭,纵马疾驰,把徐采远远丢在了身后。自孝义到介休,陇右铁骑如旋风过境,瞬息之间,已经到达晋阳。戴申跳下马,手握乌鞭,打量着残破的城墙,空寂的城楼。谯楼上,唯有深秋的余晖静静照在钟鼓之上。夕阳落处是一团海棠红,在幽蓝的天幕上洇开。“是座空城。”连全城百姓都撤走了,想必里头连颗米粒也不剩了。戴申不急着进城,回首遥望着晋阳城外山峦起伏。秋风瑟瑟,密林遮掩了疑兵的踪迹。“兴龙寺就在蒙山中。”徐采道,“温泌克卢燧前,曾在蒙山藏兵。““把蒙山围起来。”戴申早在路上就打定了主意,没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今夜烧山。““清原公主还在温泌身边。”徐采以为戴申忘了这事,提醒他。“哦”戴申没忘,但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若香消玉殒,我迎她牌位回去。“徐采并不知道在他之后,吉贞也离开了晋阳。韩约派人把晋阳都翻遍时,吉贞已经出了河东,混在流离失所的百姓之中,沿着坎坷蜀道到了成都府。自皇帝与太后来此避祸,成都府便成了南都,剑南节度副使郭佶分布重兵,将南都把守得铁桶似的。流民、行商、散兵,全部被挡在城门之外,仓皇无助,饥寒交迫,望着城内喃喃叫“陛下”与“太后”。桃符这一程风尘仆仆,说话也比往粗声大气了,对城门将道:“清原公主驾到,还不开门”那城门将不敢放行,飞奔至郭佶衙署报讯。郭佶正在与固崇吃酒太后自受了惊吓后,脾气乖戾,不肯放固崇离开病榻一步,固崇趁她睡了,溜出宫来透气,听城门将来报讯,他很诧异地放下酒盏,拦住郭佶道:“你不认识殿下。我亲自去迎接吧。”走上城楼,固崇往人群中俯瞰。吉贞和桃符,连带两名侍卫,是很显眼的。他眯眼端详她片刻,恰巧吉贞掀起面纱,仰首看过来。与固崇四目相对,她纤长的眉毛微微一扬正是这个表情。见到这个熟稔至极的表情,固崇也不禁笑了起来,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慰。在城楼上就对吉贞拱了拱手,“殿下,别来无恙”吉贞被守门将迎入城中。人群中有个流民,想趁机随她溜进去,被那守门将眼尖发现,一脚将人踢开,引起众人哗然,随即这片刻的喧嚣便被关闭的城门挡在了外头。“殿下美貌犹胜昔日。”固崇恭维吉贞,离开了京都的禁宫,他不像往日那样谨守礼节,好像突然摆脱了束缚,行动潇洒自如了不少。“所幸陛下和太后也安然无恙,殿下不必忧心。只是苦了这些百姓。”他回首望向城外,悲天悯人地叹气。京城沦陷后,固崇毕竟眼角还是添了皱纹,看得出年纪了。“驸马可好”固崇热心地问。“都好。”吉贞意味深长,“托你的福。”“殿下”固崇敏感地察觉到了吉贞的敌意,他笑起来,大度地瞥了吉贞一眼,“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殿下就不要再把臣当成眼中刺了吧”吉贞一路奔波,早疲惫不堪,哪有那个心思和他虚与委蛇她越走越快,把固崇丢在身后,到了离宫,还未去拜见太后,一个人影从殿内冲了出来,抱住她大声叫道:“阿姐”是皇帝。吉贞闻声眼睛便红了。“冬郎。”她定睛一看,有些吃惊也快一年不见了,皇帝不仅没有长大,反而好像更小了一些,因为脸上不断露出怯生生的、警觉的表情。他才十三岁,正是生机盎然、朝气蓬勃的时候,却突然遭遇挫折,以致精神上受了打击,从一国之君、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孩子。第49章 朱旗曳日十四经过了固崇和皇帝,再见到病榻上萎靡不振的太后,吉贞已经没有任何惊讶。太后没病没痛,三十余岁,该是盛年,可她蜡黄的一张脸在枕上,眼里没有精气神。她精神不好,旁人不能碰,不能高声说话,稍有丁点杂音,就要嚷头疼。见到吉贞,她没有起身,只是对吉贞稍微抬了抬手,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七娘,”太后一开口就要流泪。固崇现在很厌烦她,离得远远装作没看见。太后只能自己摸索着用丝帕揩眼睛,“你恨我把你嫁去了范阳,所以要亲眼看着我和冬郎死吗”听到“死”这个字,皇帝突然捉住了吉贞的手。他身后的新竹把皇帝的手扯开,轻声道:“陛下,你把殿下的手都掐疼了。”皇帝很听她的话,赶紧放开吉贞,改扯新竹的手。吉贞瞥一眼新竹,对她和皇帝的亲密暂时不予置评。转向太后,吉贞微微一笑,很冷静,“太后昏头了你和陛下都好端端地在这里,谁死了”“卢龙郡公想看朕死”皇帝冷不丁开了口,怒气冲冲,“阿姐,卢龙郡公明明答应遣两万精兵勤王,却只派了几千。朕连发几道急诏请他入京勤王,他都置之不理,他想让朕死”吉贞默然看着皇帝。他那一双和她肖似的眼睛,盛满了怨毒。吉贞道:“陛下此刻是在怪卢龙郡公,还是怪我”“阿姐”皇帝委屈了。“陛下九五之尊,天命之子,没有卢龙郡公,你连朱邪诚义也对付不了一个蛮夷,把你吓成这样”吉贞声音一高,吓得太后也不敢再哼哼唧唧了。吉贞皱眉问:“周里敦去哪里了”“被陛下罢了官。“固崇道。太后发现周里敦只从温泌那里借来几千人马,当场就把他罢了官,固崇拦都拦不住。他问心无愧,乐得看吉贞跟太后这个蠢妇大闹一场。周里敦就算不被罢官,以他品级,也没资格跟随皇帝来蜀地避祸。吉贞眉头一皱,也不多说什么了,“文臣武将,都没带来““陛下与太后走得仓促,除大王公主殿下们,只有几位相公、尚书们伴驾。”郭佶立在帷幕外头,一直在暗地观察吉贞,心里大概有了底,他才开口,“臣治下管兵三万九百人,城中另有团结营一万有余,足以护佑陛下太后安然无恙,殿下不必忧心。“除了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亲国戚、书生文人,带兵的将领,郭佶以提防武将作乱为由,一个也没放进城,全都被扔在了京都和朱邪诚义混战。吉贞这才注意到郭佶这是一个膀大腰圆,挺胸凸腹的中年武将,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他那巨大的身躯,在哪里都该是很引人瞩目的。见吉贞注目,他很敏捷地从帷幕后走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对她拜了拜,“臣郭佶见过殿下。“一个灵巧低调的胖子,和韩约那些动辄咋咋呼呼的性子不太一样。益州太平,他应该是有好多年不曾亲临沙场了。吉贞一看他的尊容,对皇后的长相也不抱太大希望了。可惜冬郎生得那样一副秀丽如女孩般的容貌。对皇帝难得有些愧疚,吉贞起身,手扶在皇帝肩头他虽然性子懦弱,但长得快和吉贞一般高。两人视线平视,吉贞的神色很亲切,温和,“冬郎,你别怕““阿姐,“皇帝心念一动,激动地抓住吉贞的手,”你回来,是看到了我的诏书吧驸马是要派兵到京城,把叛军赶走吗”“不是“吉贞耐着性子,”我回来和温泌没有干系。冬郎,你跟我回京城。”皇帝呆住了。连太后、固崇、郭佶等人都一脸意外。皇帝一脸惶恐,把手挣出来,“我不回去。“吉贞脸色一冷,“回去。“太后也慌张起来,挣扎着要从榻上起身,“不行,“她连声道,怕吉贞真要当场把皇帝生拉硬拽,拖回京城,她急的上来要推吉贞,”七娘,你让我省省心吧,别一回来就生事先帝就这点血脉了,你是要断绝王祚,要让先帝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啊你把你亲兄弟往火坑里推”吉贞被她又抓又挠,连推带打,她心头的火蹭蹭往上冒,一脸随时要爆发的怒气,固崇热闹看够了,怕太后不是把自己哭死,就要把吉贞气死,赶紧上前把太后拦住,哄她去吃药。吉贞一把将缩在新竹怀里的皇帝扯出来,拖着他就往宫外走。新竹、郭佶等人不明所以,紧张兮兮地跟着小跑。一行人到了城门口,皇帝死活不肯上城楼,一脚踩在台阶上使劲往后坠。姐弟二人较劲较得都面红耳赤,新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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