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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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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回来报讯,称又折了几名人手,韩约道:“再换人”派出去的人不多,但全都有去无回。吉贞亲眼看着接二连三的褐衣小兵,连铠甲护腿都没有,只举着木盾,便埋头往外赶。她回过头,对身边的姜绍道:“你看那个小兵,年纪还没有我大。”“乡下人生的粗糙,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大,”人影晃动的营帐中,姜绍在角落里对吉贞低声说,“朝廷募兵,自来是十五至六十五,这个十五岁总有了。”还不到伏夏,士兵们跑得浑身大汗,黝黑瘦削的胳膊挥舞着,吉贞沉郁地看着众人,自言自语:“他们还不知道,这一出去,就是送死吧”“怎么不知道”姜绍的语调很寻常,“这些死了的,家人都能拿几十两银的抚恤,够养活一家好几年了。这些人的命,还没有一架冲车贵重。”吉贞自认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略懂民间疾苦,不是在宫里时那样浅薄无知了。可听到姜绍的话,她仍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明知道送死,韩约为什么还要派他们去”帐子里不断有人奔入奔出,外头金鼓齐鸣,沙尘飞扬,观战的副将们都满脸的焦灼。对比之下,姜绍就平淡多了,因为深知这才不过是开端。“弩车、硝石都是有数的,要耗尽卢燧的火箭,才能攻城,”姜绍道,“韩约极有分寸,此时宜慢不宜快,要强攻,白死的人更多。”辕门外骤然鸣金收兵,安静的刹那,韩约听见姜绍提自己名字,不禁往角落里看,连带温泌也望过来,正见吉贞身体侧向姜绍,挨得极近听他说话。温泌这会正是全神贯注观战的时候,只瞧了一眼,便无动于衷地转过头。“火箭停了。”收兵之后,牙将匆匆回报给韩约。老东西看出这波攻势不猛,只做试探之用,遂把弩车收了起来,只零零碎碎投了几个火把,幸而冲车上头都浇了水,损失不重。韩约命将冲车都收回来,和温泌走到辕门外观察了下城下的情形。有辆冲车侥幸到了城门口,但势单力薄,没有撼动得了城门。车被群起攻之的守将收缴了,只有一名士兵逃出命来,脸被烧得焦黑,禀报韩约道:“门后垒有巨石山,几辆冲车一起攻,可能也撼不动。”韩约龇着牙,吸口气,看眼温泌。“先去填护城河。”温泌站在遮天蔽日的旌旗之下,旗帜的流苏浮动在他脸上,他随手拂开,露出一张凝重的脸。吉贞在帐中看得清楚,才知他所言非虚。比起韩约等人,他的确算是白净细致了。她不禁离开姜绍,也走到了辕门下。温泌没有留意到吉贞,他扶着列戟盘算了一会,对韩约说:“先填护城河,把上游水断了。再挖地道,炸他的地基。”韩约点头,“我也这么想。”便召集群将,当场议定,派一队人往护城河上游去截水,一队人去各个村庄、山头搜罗易燃易爆的物事,以待夜里开挖地道。那韩约的牙将一股脑连猎户家攒的肥肉、荤油全都搜罗了来,又捡了无数的断木残枝,这一筹备,就是数日。到第三次攻城的前夜,温泌、韩约等人在中军帐中商议战事,一时灯油短缺,帐中昏暗无比,连舆图都看不清楚了,温泌心里一动,从怀里拿出玉龙子,悬挂在帐顶,登时四下明亮如同白昼,众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宝物,围上前来,赞叹不绝。韩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要说,殿下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得亏公主,底下人还多了两身衣裳。听闻是公主所赐,都爱惜的很,每晚脱下来洗净晾干,就差对着衣裳祝祷焚香了。”韩约年纪大,心思也细些,看出温泌和吉贞最近有些隔阂,有意要替二人消除嫌隙。温泌仰头看了会夜明珠淡淡的光辉,很领情地说:“这样那我少不得要替你去谢谢她了。”“该的,该的。”韩约道。正说着话,外头众人欢呼。原来是一名牙将看着那些肥肉眼馋,讨了几块,投进锅里,煮了一锅肉羹,给众人分食,还送了两碗进来给温泌和韩约。“送一碗给殿下吧”韩约捅了捅温泌的胳膊。温泌低头一看,肉羹里是肉少汤多,油腻腻的粗瓷碗里还浮着可疑的渣滓。这东西送到吉贞面前去,恐怕她能吐出来。不过在军营里,已经算是珍馐佳肴了。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吉贞从来没有抱怨过,温泌难免有点愧疚,踌躇着要不要亲自去送给她。“使君,”有人疾步走入帐内,将一封密信呈给温泌,“杨司马来信了。”温泌看一眼韩约,放下碗,然后屏退众人,与韩约攒头在夜明珠下把信读完。韩约攒眉思索。想了半晌,抬头看温泌,想和他交流下自己的想法。派谁去,派几个人,在哪里动手,他都想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温泌那个眼神,韩约莫名觉得他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事“叫姜绍去。”温泌把信收起来。“姜绍”韩约愕然。“他能力足够,最近在营中也和士兵们混的熟了。”温泌理直气壮,“人手不必多派,能扰敌足以。”“在哪动手呢”韩约专心听着。“按杨寂说的,就在灵武附近”温泌说,“戴度如今守备灵武,我们就在灵武动手。”灵武可是不近啊。一去一回,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韩约嘴里答应着,转过身时,却终究绷不住,偷偷地笑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生一代一双人 2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桐花台 4个;暗搓搓等你撩 3个;米粒 2个;松罻、扶曦、uuisa、阿良呼呼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内涵一下一枝女主。第42章 朱旗曳日七元龙八年仲夏,朝野动荡,河西、渭北、岭南乃至三辅,多个县邑将领先后叛乱,关中百姓四散奔逃。皇帝连发数道急诏,令各个节度使率兵前往京畿勤王。戴申召进奏官于衙署奏事,正翻看邸报,晁延寿前来拜见。从袖中取出摘录的诏书,晁延寿往戴申案头一摆,笑道:“昨夜南风徐徐,春麦覆陇灿灿,陛下急诏各地入京勤王,使君何时启程”戴申放下邸报,拿起诏书,问道:“陛下可有传召陇右军”“这个,倒是没有。”晁延寿满不在乎地笑道。前有讨贼檄文,此刻固崇怕在太后凤榻下瑟瑟发抖,哪有胆召陇右军勤王晁延寿心情甚好,还想和戴申啰嗦几句,戴申却懒得和他浪费唇舌,“啪”一声将诏书扔回案头,“传各军统帅议事。”各军统帅齐聚衙署,不等其余人发表意见,戴申已经独断专行,将行军路线及人马分派完毕。陇右军兵分两路,朱邪诚义领挥师南下,直指三辅,袁定方一路东进,经朔方、河东,扫荡潼关内外散兵游勇,晁延寿年高望重,领节度留后一职,坐镇武威。戴申亲率精兵,前往平凉郡驻扎,以为后军,南望三辅,东抵潼关。大事议定,戴申当即命人往私邸去收拾行囊,秦住住正在艾炙,闻得消息,一时手慌脚乱,叫莱儿赶紧去收拾自己与戴申二人的衣裳,那士兵在外头听着,高声说道:“娘子不必麻烦,使君让只收拾两件贴身衣裳,别的都不须带,即刻就要启程了。”秦住住走到门口,对那士兵道:“你稍等片刻,我自己的衣裳器具也要装起来,须费些功夫。”士兵愣头愣脑道:“使君没有说要接娘子同去。”秦住住一愣,指甲紧抠着门框,半晌,才打起精神来,“你是否听错了使君向来都带我一同出门的。”“没有错,”那士兵道,“使君还特意说,随意收拾两件,务必要快,不必惊动娘子。”“哦”秦住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胡乱应了,一步步走回榻边落座。“娘子,人还在外头等着。”莱儿提醒秦住住,“奴去收拾吧”“别,”秦住住如梦初醒,“我去收拾。”亲自开了箱笼,取出两件寝衣,见箱底有一片白叠布,是她旧日用的汗巾,上头还绣了折枝梅。这布有来历,是戴申征高昌后,皇帝将高昌岁贡的棉布赐了大半给戴申。那时她刚委身戴申,对这样柔软厚密的棉布爱惜不已,裁了好些汗巾珍藏,到后来恩宠日盛,见惯了绫罗绸缎,白叠布也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触及往事,秦住住心情复杂极了,从箱底拽出白叠布汗巾,夹在戴申寝衣中,理了理上头的褶皱,交给士兵。那士兵离去了,秦住住心烦意乱,艾也不炙了,坐在榻边发呆。杨叔宝心怀鬼胎,使劲拍了拍药箱,秦住住看他一眼,杨叔宝呵呵一笑,说:“使君到了平凉,日理万机,娘子盼着他睹物思人难。”秦住住被他一句话说中心事,脸色微变,却又无可反驳。她无奈地说:“使君向来说一不二,我要强行跟去,他会心里不快。”“是娘子上次着人到灵武打探消息的事情被使君知道了”杨叔宝出其不意,问秦住住道:“可是使君对娘子疑心了”秦住住决然道:“不会。”停了片刻,她又道:“我没什么可疑心的,使君也不会疑心我。”“如此甚好。”杨叔宝故意说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这个和尚在红尘俗世摸爬滚打十多年,一脸毫无掩饰的精明相,秦住住是警惕的,但忍不住要找他替自己出谋划策,“我是不是该坚持跟使君一起走”“行军旅途奔波,娘子身体最近刚有起色,还是在家里修养吧”杨叔宝的建议却和秦住住的想法相左,“况且,”杨叔宝手指抹了抹下颌,意有所指地说:“晁延寿独自镇守陇右这老东西,娘子须替使君提防着他。”秦住住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使君。”“记得同使君讨个信物”杨叔宝拂了拂灰扑扑的僧衣,一面起身,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看向秦住住,“娘子,乘疑可间,乘劳可攻,戴度此人,不可不除。待他势大,必成祸患。”秦住住来到戴申公廨,戴申正伏案书写奏疏。戴申右肋受伤时,奏疏都由秦住住代笔,近日他伤势痊愈,都亲笔写了。秦住住也不出声,站在他身侧默念奏疏内容,称道:臣已知悉陛下传召,谨遣番将朱邪诚义率兵总计十五万南下,以扫荡贼寇,尽诛阉竖云云。秦住住奇道:“皇帝也召使君入京勤王”戴申将旁边宝匣指给秦住住看,“此乃陛下诏书。”双臂一展,翻开诏书,他笑道:“皇帝不敢召陇右军进京,臣为君故,特书此诏。住住,你善书法,来看一看,足可以假乱真吗”矫诏这等忤逆行为,秦住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勉强付之一笑,说道:“你要仿写这诏书,怎么不让我来”戴申收起伪诏,拿起笔低头道:“你最近身体抱恙,在家休养,不要劳心劳力。”秦住住见插不进手,只能默然看着戴申书写奏疏。目光在案头流连,又感觉自己多日不来公廨,连案头的布置都与往日不同,她把镇纸移至黄麻纸上,又要把铜鱼符收入匣中,戴申头也不抬地,却突然伸出左手,把铜鱼符挪到了自己另外一侧。他这仿佛无心之举,却令秦住住浑身一僵。拖动着步子远离公案,良久盯着戴申背影,她下定了决心,问道:“使君是怪妾自作主张”两人私下,她从来不自称为妾,戴申也察觉到了异常,放下笔,他皱了一下眉,很平淡地说:“我早说过了,让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探戴度。”戴申曾经从不对戴度直呼其名。秦住住凑到戴申面前,扶在案头,急道:“你也不信他”“信、不信,无关紧要。”戴申拿起笔来,盯着奏疏,手下不停,“他只是素来不忿我承继了先父的节度使之位,又担心我举事不成,连累他妻儿,因此退守灵武,蓄势待发。我若失利,他仍有后路可退,兴许还会趁火打劫。我若得胜,他自然乐得锦上添花,顺水推舟。”他嘴角动了动,像是一抹冷笑,“到时候,还怕他不双手将灵武奉上”秦住住哑口无言。戴申忽然将笔“啪”的一声撂在案上,脸色十分难看,“你为什么又要再三地试探他难道非要逼得他倒戈不可吗”秦住住吓了一跳。戴申心思重,平日再不快,最多也是话少一些,脸冷一些,还从来没有这样不留情面地斥责过她。秦住住呆住了,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戴申却憋不住了,一口气把不满都吐了出来,“怎么,你是怕有戴度在,你的儿子掌握不了陇右军的权柄这次万一我死了”秦住住脸色刷的白了,清瘦羸弱的一个人站在阶下,戴申看得心里不是滋味,眼神刚一缓,秦住住顿时泪盈盈扑上去,头靠在戴申胸前,哽咽着喃喃:“别说,别说。”她好像疯了,转过身要去找戴申的剑,“你把剑留给我,你若不在,我就自尽。”她这么一副全心全意的姿态,戴申心里已经妥协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一颗真心来的珍贵和难得。他二十余年的生命,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因此才对秦住住深情不移。这个人,一心一意地只爱他“你信我,别的都不要想。”戴申一手按住秦住住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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