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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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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的仆从都走远,待四下无人,才低声道:“中官请勿戏言,清原公主许婚戴氏,天下人皆知。武宁公主亦为郡公择定了员外郎冯家的娘子。”郑元义早知如此,仍是做诧异状,失笑道:“司马何必哄我员外郎家的娘子,如何能与郡公匹配家世差的太远,不可,不可。”曹荇道:“中官有所不知,这位员外郎,正是武宁公主的兄长,冯娘子是郡公嫡亲的表妹。”嫡亲两个字,他咬的极重,“当年武宁公主回京便是为议定此事。公主执意做这门亲,郡公也不敢违拗。”郑元义冷冷道:“武宁公主不过一掖庭宫女,冯员外郎不正是一名田舍汉如此的门第,如何能与清原公主匹敌”曹荇仍是连道不行,郑元义软磨硬泡,连太后都搬了出来,逼他要修书回范阳,曹荇忍无可忍,将郑元义扯着他的袖子硬生生拽了出来,跌足道:“中官莫要为难某了。郡公的婚事,已经无可转圜,武宁公主这便要上禀陛下,择日成礼了”“六礼未过,说什么无可转圜”一道声音自厅内传出,两人争吵声顿止,曹荇以为有人窃听,十分不悦地高喝:“谁”却见一个三十岁面有微须的吏员自屏风后转出,曹荇转怒为喜,疾步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杨寂,你如何进京来了”曹荇本是武将,手劲颇大,杨寂揉了揉被他拍疼的肩膀,呵呵一笑,挑眉道:“郡公与冯娘子的婚事,本不过两家亲戚戏言,如何能当真况且六礼未过,八字未卜,离礼成还差的远了曹荇,你莫要在这里造谣,败坏人家女儿的名声”曹荇被他这一顶,张口结舌。郑元义跟曹荇磨了半晌,嘴皮都磨破了,听见杨寂这一句,如闻天音,将仆从送上来的醒酒茶一口饮尽,放下茶盅,笑道:“这位杨兄说的可当真当真的话,奴便回宫去回禀太后了”“当真,怎么不真”杨寂笑道,假装没看见曹荇拼命地挤眉弄眼,他袍袖一甩,对郑元义拱一拱手,“公主下降,郡公求之不得。某是平卢军帐中别驾,与郡公朝夕相对,郡公的想法,某再清楚不过,中官放心去回禀太后。”郑元义顿时浑身来劲,也顾不得酒意上头,匆匆告辞,便骑马离去。曹荇与杨寂两人倚门目送他离去,曹荇哀叫一声,对杨寂骂道:“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这门婚事岂能答应太后分明是要拿平卢军去对付戴申嘛”杨寂报复性的使劲拍了拍曹荇肩膀,一边揽着他往回走,笑道:“君目光如炬,心如明镜。”“知道你还瞎掺和”曹荇推了杨寂一把,待两人进了杨寂下榻的耳室,气咻咻地坐在榻上,片刻之后,才上下打量他,“你这趟来做什么”杨寂笑而不语,挽起袖子,他将榻下一只箱子颇有些费力地扯出来,箱盖揭开,顿时满室生辉,灿然耀目,竟然装了满箱的金银珠玉。曹荇忙蹲下去探头一看,那榻下塞的满满当当全是箱子。“这是”杨寂拍了拍箱子,嘿嘿一笑,说道:“我这趟来,是奉公主之命,来给冯家娘子下聘。”曹荇目瞪口呆,然后“哎呀”一声,急道:“那你刚才为何要在那姓郑的面前胡言乱语这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莫慌莫慌。”杨寂指使曹荇将箱子塞回榻下,他随口说道:“叫一辆车拉去冯家,就说是公主听闻冯家有意与京中贵族结亲,这些是给他家小娘子的添箱。郡公那事嘛,一概不提”曹荇哭笑不得,“分明是咱们悔婚,你倒要反口抹黑人家”“总不能让他们指着郡公的脊梁骂吧毕竟是亲戚。”杨寂道,“拿笔墨来,我要修书给郡公。”曹荇狐疑地看着他奋笔疾书的背影,嘟囔道:“你倒成郡公肚子里的蛔虫了。你怎知他愿意尚主万一他不肯接这烫手山芋呢”杨寂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自然知道。”将一封书信写完,他胸有成竹地吹了吹,回首一看,曹荇仍望着那一箱金灿灿的珠玉发呆,杨寂闷闷一笑,将信交给他,“别看了,速去叫人送信这几箱东西算什么清原公主到了范阳,带来的是凉州三县的赋税。君不闻“天下富庶者无出陇右”光屯粮的收成,便够几十年的军饷了。ot曹荇撇嘴道:“你倒是钻进钱眼子里了。谁知那个清原公主是不是长得五大三粗,青面獠牙的,咱们好好一个郎君”杨寂“啧”一声,觉得曹荇很俗气,“和戴申一战得胜,整个河西朔方十万精兵,唾手可得。她就是长得像头猪,郡公也一日三炷香,把她毕恭毕敬地供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更漏子是徐采剽窃唐末孙光宪之作。第5章 东风有信五郑元义翌日起个绝早,赶进宫时,太后竟还没起。他垂手在屏风后等了半晌,只听见里头窸窣作响,又有水声搅动,知道是太后盥洗过了,怕再等下去固崇就要过来,索性大着胆子闯进屏风,头也不抬,跪倒地上,欢欢喜喜地说:“太后,奴有喜讯回禀太后。”太后正在梳妆,还穿着亵衣,一头乌压压的长发垂落在地上。她手臂挽着一缕长发,回头看了看郑元义,对他的鲁莽有些不快,看在固崇的面子上,没有发火,只轻叱道:“还没叫你,怎么就闯进来了出去。”郑元义望着光滑的青砖地面,轻快的声音道:“太后恕罪。真是喜事,奴才一时情急了。”太后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叫他起身,问道:“哪来的喜事”郑元义上前一步,余光扫过太后亵衣外露出的弱骨丰肌太后三十多了,但做养的好,肌肤比年轻宫女还柔润,怨不得固崇总护着她。他极快地品评了一下,而后说道:“奴夤夜造访平卢军留邸,邸官曹荇称卢龙郡公有意尚主,请太后成全。”“果真”太后倏的起身,随即又退后几步坐回绣凳,有些疑惑地说:“他知道七娘与戴申的事倒也不嫌”温泌野心勃勃,哪想那许多细枝末节真是妇人之见。郑元义不屑地想。他走到妆台前,紧贴太后立在她身后,将一支金钗在她鬓边比了比,随口道:“先有武宁公主,后有清原公主,在平卢军中,只会是桩美谈,嫌的什么“太后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寻找着眼角的细纹,漫不经心道:“也是。七娘生的讨喜,男人么,总是喜欢的。”“不及太后。”郑元义贴在她耳畔柔声道。太后抿嘴一笑,任他将手按在自己肩头,隔着薄薄的寝衣,他的手心滚热。这是年轻的好,虽然不算个真正的男人固崇的手没有这样热。太后不禁打个寒噤,说声冷,郑元义忙将披帛搭上她的肩头。太后转到帷幄后去更衣,郑元义目光闲闲地在她寝室内逡巡,忽听外头有人轻声询问宫女太后是否起身,知道是固崇,郑元义眉头一扬,只做没听见。待太后更衣完毕,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冬郎七娘”一眼看见屏风外的皇帝和吉贞,太后略觉诧异。“太后。”固崇难得的没有迎上来。刚才郑元义在屏风后与太后低语,他隐约听见,这会也不意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太后旁边的郑元义。太后清了清嗓子,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她加快脚步把郑元义丢在身后,喜气洋洋地携起吉贞的手,刚一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阿娘”皇帝年纪还小,按捺不住脾气,将一封奏帖狠狠拍在凭几上,“我要罢了戴申的节度使”和吉贞肖似的一张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将奏帖往太后面前一推,他气呼呼道:“阿娘请看,这混账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太后亲手照拂皇帝长大,对他倒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切,见皇帝发怒,她顾不上看奏帖,慌忙将他的手拉起来揉了揉,说:“莫气,手都拍红了。郑元义,你将奏帖念给我听。“郑元义一愣,拾起奏帖,惶惶然地看了看固崇。这里头的字有大半他不认得。固崇假装没有看见。吉贞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见太后的猫从屏风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她随手拿了凭几上的翎羽去逗猫,猫轻轻一跳,落在她的膝头。吉贞抖了抖裙角,猫在地上打个滚,一身雪白的绒毛沾了尘土。固崇失笑,将猫抱过来,从怀里取出一只绢帕替猫扑了扑身上的尘。“殿下有气,不必冲着它来,畜生而已,懂得什么“固崇笑着揶揄她。吉贞将孔雀翎往郑元义的方向虚虚一指,笑道:“阿翁心软,岂知畜生得势了也要欺主的。”“愣着做什么”太后安抚了皇帝,斥责郑元义道。郑元义满脸通红,嗫嚅道:“奴”皇帝余怒未消,一把将奏帖抢过来,说道:“阿娘,我月前遣检校工部员外郎至凉州,查看阿姐府邸修的如何。检校回奏称,凉州哪来的公主府邸,连片瓦也寻不着。好好的凉州,闾阎相望,桑麻翳野,许多的钱粮,都被他拿去养兵买马了。那检校去责问戴申,戴申竟称凉州百姓是我家百姓,田地是我家田地,他以我家赋税抵御突厥,屯田戊边,是理所当然,阿姐既然食邑凉州,就该以凉州百姓为先。”太后虽然早打定了主意,要把戴申的婚事作罢,闻言也气极了,说道:“这是什么昏话七娘嫁过去,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难不成要住在他戴家”郑元义这会已经连蒙带猜,把奏帖读懂了大半,见机忙说:“戴申奏帖中称,当年先帝在戴公病榻前许婚,令殿下日后要事姑舅如父母,既如父母,晨昏定省,理所应当。若居处不同,则诸多不便。这公主府邸,索性不修也罢。”“不修难道和他的那些妾住一起七娘若是个能容人的性子还罢了,这样嫁过去,岂不要闹翻天”太后也顾不得吉贞就在场,迫不及待地催促皇帝,“冬郎,和戴申这婚事索性就算了吧。范阳温泌欲尚主,我看他就很好。”皇帝不知所措地看一眼吉贞,嗫嚅道:“阿姐自己说了算。”吉贞眉毛也不动一下,只顾着逗猫。那白猫很喜欢她,从固崇怀里挣出来,又跳上她的膝头,吉贞从固崇手里拿过他的帕子,帕子是亳州青绢,十分轻软,吉贞用帕子悬在猫头上引它去抓,哂笑道:“太后是从范阳得到准话了我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不知范阳容不容得下我”太后自知失言,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本不必委屈自己。”皇帝想到这些日子吉贞的婚事闹得鸡飞狗跳,他好端端一个阿姐,却被人避之唯恐不及,左推右拒,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下来了,嘴里反复嘟囔道:“戴申,戴申,朕要罢黜他”“陛下打算罢黜他如何罢黜”吉贞将猫和帕子交给固崇,正色问道。皇帝一愣,思索着说:“自然不能立即动手,须徐徐图之。当务之急,要重整三司,加赋养兵。”太后很烦躁地说:“这话陛下不要再提了。藩镇要废止三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岭南诸州今年遭灾,转运司已被流民砸了,诸位相公怕岭南要行逆反之事。你再加赋,岭南反了,谁去平乱陇右军是不敢借的,怕戴申要趁机夺占岭南。”吉贞颔首道:“北衙禁军统共算一算,也不过两万人马。没有钱粮,便养不起兵。没有禁军,哪个藩镇也得罪不起,更何况戴申以卵击石而已。”皇帝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吉贞冷了脸,埋怨他道:“既然没想好,便不要整日嚷嚷着要罢黜他。宫里人多口杂,传了出去,他不反也要反了。”皇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措地看着众人,问道:“那阿姐和戴申的婚事”太后眉头一皱,又要重提卢龙郡公,被固崇一个眼色,压了回去。将皇帝手中戴申的奏帖接过来,一目十行地读了,固崇笑道:“陛下莫气了,戴申这帖子里还说,今夏击破吐蕃余部,缴获了不少奇珍。随信另有两株金桃树,可栽植于大慈恩寺,此树的果实大如鹅卵,其色如金,吐蕃人以金桃供佛,此树可庇佑国朝。陛下改日可与太后,公主往寺内一观。”皇帝对金桃树不感兴趣,只听说击破吐蕃余部,脸上露出点笑意。固崇手指在奏帖上掸了掸,踌躇片刻,叫吉贞道:“殿下来看。”吉贞将奏帖扫了几眼,看不出究竟。固崇道:“奴看这奏帖,似乎是女子所书。”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吉贞,他说:“你看这字,写点时总用墨极重,执笔紧,提锋却缓,筋骨相连,力多肉稀。想是个年轻的娘子,平日习惯临卫夫人帖,书奏帖时才强改成正楷。”论起书法,太后与皇帝都不精通,听了固崇的话,都半信半疑,皇帝要抢过奏帖来看,吉贞却眼疾手快,将一张薄薄奏帖捏成纸团丢进熏炉,若无其事道:“戴申是个整日舞刀弄枪的粗人,我看他也写不出这样秀丽的字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真是女人,是什么女人,敢替戴申代笔,写这样一封口吻骄横的奏帖“这门亲做不得了。”太后自己临轩视朝,却容不得未来女婿身边有位女诸葛,左右戴申决断,她当机立断道,“冬郎,你下不下旨你不下旨,我便下了。七娘叫我一声阿娘,这个主,我是做得的。”皇帝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吉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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