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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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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和恐惧铺天盖地压过来的一瞬间, 连听语反而冷静下来,他突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小时候他很害怕挨打,并不是因为害怕疼痛, 而是他不确定那个赌鬼什么时候会发疯。有时候他坐在书桌前写作业,那个赌鬼就会突然从他背后狠狠踹一脚。


他很害怕这种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疼痛, 但当疼痛实实在在落到身上的时候, 他反而有了一种无畏的勇气。


夏天的衣料很轻薄,连听语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扯开, 露出心口左上侧的红色胎记。


少年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服,因为用力, 关节处泛起一片红。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连封。


客厅的窗户敞着,荡进些夜间凉风,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来,将一小块地板照亮,连听语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夜风掀起他的衣角。


沉默着对峙了半晌, 连封脱下身上的风衣, 披在微微颤抖的少年身上,转身走出去。


连听语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扔在地上, 又红着眼眶重新捡起来。



找借口请了两天假, 简橘非常高兴地去看了他的“简家军”——流浪猫大军,带着简家军耀武扬威一番之后, 又去添彩的店里, 把师父交给他的东西带给添彩。


添彩叹口气:“你师父这两天还在那个男人那里?”


简橘挠了挠头:“什么男人?不知道啊, 我跟小白上学去了, 最近都不在山上住着。但师父不是每天都在不同男人那里嘛。”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胡说。”添彩叹口气,“不过你们师徒都怎么回事啊,你那个师弟小鱼,最近也被一个男人拐走了,天天跟着人家,看起来乖得不行。”


“师弟?小鱼?”简橘愣了一下,“我只有一个师弟,他叫小语,三声那个语文的语。”


添彩也愣了:“他不是叫小鱼吗?因为他爱吃鱼,才叫小鱼,二声的鱼,难道我认错人了?”


“不会吧,但他的原身就是一只猫啊……”


简橘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山上见到师弟,我想给他取名为‘简黑’,因为他是一只小黑猫,但师弟说他有名字,叫小语。”


“随便叫什么吧。”添彩摆摆手,“总之帮我带一句话给你师父,叫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哦。”


简橘打包了一杯奶茶,准备带回去给小白喝。在郊外的某个路口,简橘又遇到了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师弟的人类主人。


他原本想过去打个招呼,但人家上午刚送了他蛋糕,他理应回人家一个礼物。然而他只有一杯奶茶,这杯奶茶是给小白的……


简橘捏住护身铃铛,悄悄溜走,走出好远之后,他回过头,看到男人走了另外一条路,简橘看了一眼,那条路通向某个疗养院。


疗养院的建筑风格很复古,黛瓦白墙,围栏上爬着花藤。疗养院四周环绕着河流和广阔的花田,眼下正是花期,粉紫色的花田铺陈在一幢幢房屋之间,清风徐徐送来花香。


绕过花田往里走五十米,便是疗养院的大门。夏日阳光灿烂,院子里坐着几个老人,两两对战下象棋,热闹极了。


前台小姐偷偷打量着跟工作人员交谈的连封。


这间私人疗养院原本是乔氏旗下,后来连氏也入了股。比起古板严肃的乔董事长,她们更喜欢连总,连总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疗养院视察,从不摆架子,还会请工作人员吃大餐。


下午的光线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丁达尔效应圈出光的形状。男人的侧脸被阳光镀了一层浅金,宛若天神。


前台小姐红着脸低下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连封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十八楼角落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宽敞,空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绿植。


进了房间之后工作人员关上门,在十八楼安静的空间里,门板发出尖锐沉重的一声响,将被拘束带绑在床上的人惊醒。


连封撩起眼皮看过去。


床上的人头发花白,眼睛凹陷,皮肤皱得不成样子,看到连封的瞬间开始疯狂挣扎叫喊,但是他的嘴被人堵着,只能发出喑哑的嘶鸣。


连封轻轻揩了一下椅子上的灰尘,工作人员走过去,撕开他嘴上的胶带,将连接着水的吸管丢过去。


赵长富急切地伸长脖子去够丢在床上的吸管,几乎失去弹性的肌肉和软组织神经质地抽动着。喝了好几口水,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生不如死的老赌鬼破口大骂,又用头撞墙,边撞边哭:“你杀了我吧!”


连封视若罔闻。


赵长富疯疯癫癫地开始笑:“小杂种,你永远也忘不掉过去,你就是老子脚下的一条杂毛狗,老子踩死你你都不敢反抗。”


“你很恨你妈吧,那个贱女人非常爱我,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的病——”


工作人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不敢回头看男人脸上的神情,抖着手将镇静药剂扔进垃圾桶。


连封瞧着床上神经质抽搐个不停的人,笑了一下:“忘不掉过去,毁掉就好了。”


连封淡淡睨了一眼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立马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张女人的照片和一只怀表。


很快老赌鬼就被催眠了,他仿佛看到了全天下最恐怖的景象,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疯狂地挣扎哭嚎。


连封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照片,目光落在女人温柔的笑容上:“十六岁的连听语非常爱你。”


他把照片摆在阳光下,转身走出房间。



连听语又梦到了过去。


他像一条死狗躺在地上,数不清的拳脚落在他身上。十六岁的他已经有力气反抗男人了,但耳边总是响起母亲泪流满面的请求:“求求你小语,不要反抗,反抗会挨更多的打……”


连听语竭力忍着反抗的冲动,指甲掐进手心。


时空交错,他又梦到了捂着左手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自己。


母亲抱着他疯狂流泪:“我不能离婚,他会改好的,输了钱吃了教训他就会改好的……”


连封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小少年倚着沙发,身上的黑色风衣歪在一边,遮住半张脸,而他露出的另外半张脸,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无机质的目光锁在少年脸上,连封划破手掌,鲜血汩汩流出,滴在右手心的玉佩上,玉佩发出淡淡的红色光雾。


很快,挂在少年脖子上的玉佩也透过衣服露出微微红光。


连封沾着血,在玉佩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俯下身,玉佩红光大盛,逐渐向少年包围过去。


因为哭泣,少年的鼻尖发红,眼尾发红,睫毛被泪水洗得黑亮,左脸挂着一条长长的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连封站在一边,冷淡地看着红光向少年的方向蔓延,逐渐爬上他的脚,少年难受地皱起眉头,眼泪再次涌出来——


连封收回玉佩,伸出手,轻轻接住少年将落未落的泪。


他手上的血触在少年脸上,留下一道分明的血痕。


他的动作惊醒了连听语,连听语瞪大眼睛跳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他还沉浸在梦里,整个人惊惧无比,眼睛里却含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连封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怕,没人敢打你。”


十六岁的连听语刚许下愿望,希望能见一见未来的自己,二十六岁的连听语就出现在面前了。


连听语靠着他,怔了许久:“原来我活下来了。”


连封没有说话。


连听语察觉到了他冷漠疏离的态度,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连封冷眼瞧着,眼看少年又要落泪,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会说话,原来不是幻觉啊……”连听语伸手比了一下自己和男人的身高,“二十六岁的我,长得这么高?”


连封想起那个神棍的话,嗤笑一声:“你长不高了。”


连听语不开心地扁扁嘴,眉头一皱又想哭了,连封无奈地哄了一句:“等你二十六岁,也能长这么高。”


“二十六岁,还得过去十年啊……”连听语揉了揉眼睛,“妈妈怎么样了?”


连封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转身离开了。


连听语又揉了一下眼睛,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温柔地安慰自己,却又对自己忽冷忽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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