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风给到的,真是丝毫不差,除了自己要的,甚至还有带着刻度的量杯,显微镜,酒精灯,比学校的实验室器皿也不差什么了。
秦风紧张的看着秦朗,吞吞口水:“姑娘忘了那个药婆么都说狡兔三窟,那炸毁的茅草屋只是她其中的一处,后来她招供出来,另外还有两处藏身之地,她称之为实验室。殿下当时病我们将这些东西也全部运回了京城,我见姑娘的图纸与那些东西一样,便请示殿下,全带来了庄子。”
“如此说来,那药婆倒也并非一无是处。”沈秋檀想起药婆也是穿越背景,而且比起自己又强太多了,人家是个有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啊,难怪有专业的手术刀
秦风又道:“属下从药婆那里还搜出两本册子,一本像是鬼画符一般,另一本则是缺了腿的字,王爷已经将那两本册子给了属下,让属下交给姑娘。”
他摸摸怀里:“适才换了衣裳,等一下出去了,属下就给姑娘找来。”
沈秋檀一方面惊奇于药婆留下的东西,一方面又诧异于秦风的称呼,他对着自己自称“属下”
很快的,一盏茶多的时间过去了,秦朗的手臂并没有凸起、红疹,沈秋檀松一口气:“可以开始了。”
“啊这还没开始”
崔大夫一声惊叫,而后被沈秋檀赛了一把手术刀:“崔大夫,接下来要刮掉化了脓的腐肉。”
“我”崔大夫的小胡子一颤一颤的,而后将刀递给了秦风:“老夫做不到啊”
这个沈姑娘好可怕,上来就叫他割肉,三清祖师在上,他真的只会把脉啊。
秦风看着手里的刀,又看看弟弟,将牙一咬:“我来。”
“好。我说你做。”沈秋檀扫了一眼瘸腿的秦风,又扫了一眼崔大夫,怎么就忘了他是个专治月经不调的了也确实难为人家了,于是缓声道:“还请崔大夫按住秦朗,一会儿会很痛。”
“好好好”全科大夫崔恩在沈秋檀诡异的注视下慌忙撸起袖子,按住秦朗,秦朗却道:“无妨,我还能忍得。”
“开始吧。”沈秋檀一声令下:“先清创。”
秦风的手有些颤抖,却在触及到弟弟的眼神之后稳了下来,沈秋檀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好像面对的不是他的亲弟弟,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块面团。
“全部一定要清理干净,对就是这样”沈秋檀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想起来又叫山奈给秦风擦汗。
渐渐的变成了秦朗在微微颤抖,疼的,而崔大夫说是按住秦朗,实际上一只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风的动作。
屋子里光线本就充足,又额外的点了烛火灯笼,如此通明的光亮的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清创工作终于完成。
沈秋檀将一个小瓷瓶递给秦风:“这些涂在伤口处。”这是提纯过的青霉素,可以外用,与方才注射用的青霉素钠不同:“他的创口有些深,一定要都涂到了。”
“还有,那羊肠线已经穿进了针孔里,都消过毒了,秦风你将伤口合在一起,然后用针缝合起来,就像是女人缝补衣裳一般。”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幽闭百口莫辩
秦风的汗水从额头落到了鼻尖,他点点头,开始下针。
秦朗发出一声呜呜的吼叫,山奈将帕子塞进他的嘴里。
一会功夫,一个一小两个创口成了两条歪七竖八的“蜈蚣”,沈秋檀平静的道:“金疮药混合上我刚才拿来的药,一起给他敷上,再包起来。”
秦朗的大伤口有两道,之前几乎整个腹部都化脓肿胀了,所以如今要包,也是将整个腹部都包裹了起来。
金疮药可以止血,疗效极好,加上青霉素可以消炎扛感染,如今再口服些青霉素便差不多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几个人的衣裳都像是雨水打过一般。
“我累了,小瓷瓶李的药要连续服用七天,用量我都写好了。另外还有一副蒲地蓝的药方,也一并煎来与他喝了。”沈秋檀靠在山奈身上,继续嘱咐:“过两日,崔大夫再给开一些温补养血的方子给秦朗养着便可。”
山奈本就习武,此刻见沈秋檀体力不支,一下子将沈秋檀抱了起来,走到门口,沈秋檀又道:“今夜可能会发烧,要挺过去。”
秦朗之所以这般狼狈,就是因为他伤在腹部,清创不彻底,而后才爆发感染,虽然他身体扎实,能挺过时不时的发烧,但只要伤口一日不清,他就一日不好。
回到自己房间的沈秋檀,任由山奈帮她擦身换衣,而后便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明。
她用了膳,起身去看秦朗。
秦风激动的道:“姑娘,秦朗的烧退了也想吃东西了”
沈秋檀嘴角一弯,已经渐渐张开的面庞露出些许欣喜:“那真是太好了。”
秦朗的伤口,一处再肋下,一处在腹部,虽然伤口又长又深,但脏腑无碍,沈秋檀便道:“用些清淡之物皆可。”
柔和的光线洒进来,照在沉睡的秦朗身上。
秦风点点头,噗通一声跪下,激动道:“弟弟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多谢沈姑娘救命之恩”
沈秋檀连忙将她扶起:“快起来,你脚上还有伤,昨日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可别作下病根。”
秦风笑道:“属下粗人一人,不碍事的。”
沈秋檀皱眉,又自称“属下”,昨日还有可能说错了,今日
“我是来辞行的,家中外祖母年迈,让她老人家担惊受怕实在是不孝。左右听说两家庄子不远,若是有什么事,你再去寻我便是。”
“哎都给姑娘准备好了”秦风将提到的那两本册子给了沈秋檀,又叫来一对六旬多的夫妇:“就叫他们送姑娘回去吧。”
夏日清晨,山间腾起云雾岚霭。
沈秋檀坐着佃户常用的独轮车,被那对老夫妻送到了陈家的庄子。
陈老夫人看着面色苍白,气虚无力的外孙女,又是数落又是心疼。
“多谢恩人了”她对着将沈秋檀送回来的老妇深深一礼,那对老夫妻缩瑟着往后靠,不敢受陈老夫人的礼,看上去拘谨又淳朴。
沈秋檀心疼外祖母刚想说什么,其中那个老妇先道:“老太太真是折煞我们了,这都是缘分。是天老爷送到我们面前的善事呢”
陈老夫人拉着那老妇坐了,又听她道:“真说起来,也是那场雨太大了,叫姑娘从后山滚了下来,恰好我家老头子去山中打猎回来,这才遇到了府上的姑娘,让我们这等泥腿子和老太太您有了这么一段缘分。”
陈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听她说是他们老一辈之间的缘分,并不多提沈秋檀,心里愈发满意。
是夜,得了信儿的陈德润从云麓观回来,又留了老夫妻的饭,给了重谢,才连夜将人送走。
陈老夫人坐在沈秋檀的床头,有一下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