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平白被魏忠贤软禁起来,受了一肚子的委曲,再加上昨天晚上差点命丧京
郊灵云寺,平时冷静安详的信王突然变得烦躁不安。他听了周纪元委婉的禀报后,
立刻坐立不安,“纪元,你是说周二爷已经答应做他们的证人,指证本王预谋造反?”
周妃有些不敢相信地:“不会吧,周二爷在府上这么多年,王爷对他不薄,
照理他不会恩将仇报啊……”
周纪元叹口气:“表姐,你是没见识过……东厂的大狱,就是再坚强的人到
了那儿也会变成狗熊……当然,我没关在那儿,只是听狱友们这么说……”他
没敢说自己也关在东厂诏狱,怕周妃和信王追问下去,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出卖信
王的事。
信王恼怒地来回度着步,他倒不怕别的证据,但如果自己贴身的管家都指证了
自己,就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简直无法无天,连屈打成招的把戏都用上了……这
还是大明的江山吗?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不行,我得面见皇上向他澄清一切……”
信王象个火药桶一样“呼”地一声被点着了。
周妃急忙拦住他:“王爷,冷静一点……你现在还是疑犯之身,怎么能出这
道门?”
周纪元:“表姐,我来时观察过,外面的警戒一点也不严……后门根本没有
士兵把守……”
周妃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就这么冒然地入宫找皇上合适吗?”
周纪元急切地:“有什么不合适?这场审讯本来就是个大阴谋,信王如果被这
么莫名其妙地定罪太不公道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入宫面见皇上讲明这一
切,信王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到了晚上一切都晚了。”
信王急急忙忙地换上便装:“事不宜迟,纪元我们这就去皇宫……”
周纪元应了一声,心中变得坦然了。他这么急切地支持信王入宫见皇上,除了
为信王的命运担忧外,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怕一旦公开审问信王,就会宣读自己指
证信王的证词。即使他当面反戈一击,但曾出卖过信王的事被揭发出来对他这个爱
面子的书生也是个难以面对的事。假如皇上一旦干预了这个案子不用公审,还信王
于清白,他可以事后慢慢对自己的行为向信王和表姐解释。
周纪元正想着心事,换好衣服的信王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周妃上前拦住他们:
“等等王爷,你们就是出了王府还是进不了皇宫啊……不如,我去找王叔和钱大
人商量一下,想一个好办法接你们入宫……”
信王愣了一下:“也好,那你快一点,天就要黑啦!”
周妃向钱嘉义和慕蓉秋讲完信王想入宫的来由后,叹了口气,“钱大人,我现
在很矛盾……如果让信王晚上到公堂受审,明摆着这是个难以说清的圈套,难道明
知是死也让信王去不成;如果见皇上求他为信王做个主的话,又怕上了魏忠贤的
当……哎,真是让哀家左右为难啊?”
钱嘉义安慰地:“没关系。夫人,我们在王府四周观察一下就知道真伪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信王府附近,钱嘉义冲慕蓉秋点点头。
慕蓉秋会意,施展轻功腾地一下拉着钱嘉义上了屋顶。两人在信王府对面仔细观
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慕蓉秋轻轻碰了碰钱嘉义的胳膊,钱嘉义顺着慕蓉秋的视
线看去--只见一间居民房的楼上窗户露出崔呈秀和客光先的身影。
钱嘉义一惊又向下面望去,在离信王府一个街道的巷子里布满了官兵。他们不
断地向崔呈秀所在的窗口张望着,等待着崔呈秀发出行动信号。就在钱嘉义琢磨
着该如何通报信王时,慕蓉秋轻声地:“不好,信王有危险……”
钱嘉义看见客光先举起了右手,准备发出信号,接着就看见信王和周纪元穿着便
装出了王府的后门,正朝巷口走去。
事不宜迟,钱嘉义刚想现身喊住信王,被慕蓉秋及时按住。慕蓉秋拿出黑布蒙住
脸:“信王交给我啦。”说着飞身朝信王奔去。
信王和周纪元万万想不到慕蓉秋会从天而降。
周纪元惊魂未定地:“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慕蓉秋急切地:“王爷危险,快回去。”
信王拿出剑:“少罗唆,赶紧让开道,否则别怪本王爷不……”他的话还没
说完,就被慕蓉秋点了穴位。
信王昏过去了,慕蓉秋扛起信王就飞身进了王府。周纪元愣了一下,也赶紧从
后门进了王府。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有官兵禀告崔呈秀和客光先:“
崔大人、客大人,信王爷被一个神秘人劫持到王府里去了,怎么办?”
客光先为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十分恼怒:“这他妈是何方神仙,坏了爷们
的好事……”
禀报的人结结巴巴地:“回……回大人,小……小的不知…… 用不用冲进去看
看?”
崔呈秀骂了一句:“你是猪脑袋,冲进去不是暴露了千岁爷的计划……告诉你手
下别轻举妄动,给老子耐心地等着……”
崔呈秀和客光先面面相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侥幸。也许过一会儿,神秘人会
带着信王出来,但愿吧……
天快黑了,客光先和崔呈秀也没等到信王再出来,就知道事情不会象当初魏忠
贤计划的那么如意了。客光先推托自己还要到刑部准备晚上审讯信王的事,不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