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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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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吉贞逃命,他还要尽快赶到兴龙寺,命令全军携带辎重再往后撤。否则一宿醒来,兴龙寺也要泡在水中了。吉贞胳膊已经脱力,抖抖索索把布缠在手上,费力地往上爬。温泌在后,她一慢下来,他就托着她屁股往上推。水漫到蒙山下时,水势已经缓了,虽然水位在持续上涨,亲眼看见了洪水,两人倒也不那么紧张了。吉贞生怕开口要泄气,只顾咬牙爬山,温泌半晌没听见她的声响,他轻轻笑起来,握着刀在她腰臀上不轻不重抽了一记,取笑道:“你是晚上没吃饭吗跑了几里地就成这样半死不活的”她晚上是没吃饭。可吉贞不敢承认,免得他要大发雷霆。闷头爬了一阵,她实在是爬不动了,倚着半腰上的树杈,转身费力地说:“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去兴龙寺调度人马。”温泌“嗤”一声,他也累了,说话声音自然低柔下来,“你泡在水里等”水位已经不涨了。吉贞环顾周遭,指着旁边一株大树,“你扶我爬到那颗树上。”“胡说八道,”温泌道,“你一个人会犯困,一困,手一松,会落水淹死。”吉贞觉得他在危言耸听,“你能不能别管我了”兴龙寺里怕还有几千人在美梦正酣呢。“我不管你谁管你”温泌不耐烦地示意,“手给我。”吉贞松开树杈,身子朝他一倾,脚下一滑,她“哎哟”惊叫一声,顺坡溜下一截,被温泌眼疾手快捞住了腰带,提着气把人扯回来。“没用。”他嘀咕着,摸到吉贞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他把自己外衫脱下来塞给她,长刀挎在腰上也嫌碍事,都解下来让吉贞拿着,“我背你,”他叮嘱她,“你别乱动,刀拿好,有深草拦路,或者野兽逼近,就砍它。”“什么野兽”吉贞不禁握紧了刀,提心吊胆地问。“野兔、野鹿之类的吧。”温泌漫不经心地舔嘴唇,“砍了回去炖着吃。我饿死了。”吉贞略觉宽心。见温泌要来背她,她迟疑着没有动。她知道他也累得够呛。“快点。”温泌催促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山高林密处,星宿更亮,月影垂落,后半夜了。吉贞不敢再耽误,伏在他背上。他背上的汗被夜风吹得冰凉,吉贞侧过头,把脸颊贴在他背心。举起手中的刀,在月光下观察刀身上的错金铭文。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这是古之利器,名冠神都啊。她的指尖在他脖颈上一捺,抹去了一滴流下的汗。负重爬山,姿势别扭又费力,温泌被她摸摸捏捏的,倒没什么旖旎心思,只愤愤地骂韩约,“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混账韩约”他骂着又笑,“让他在水里泡一宿也好,免得浑身粪味,熏得死人。”吉贞问:“韩约人手不足,你怎么不调弥山来”“弥山有别的事。”温泌简单地一句,就不再开口了。到了兴龙寺,温泌连夜召集所有人马,带齐辎重粮草,俘虏降兵,转移到山高处。翌日晨起,蒙山腰平坦处扎了数百营帐,山间雾气散尽后,逐渐露出晋阳城全貌。此时的龙城,已经漂浮在洪水之上,烟波浩渺,人畜伶仃。伏汛以来被拦截在上游的汤汤河水,正如白龙轻轻摆尾,将整座城甩得残破不堪。外城墙昨夜被韩约炸断了地基,又被洪水冲击,坍塌了一面城墙,卢燧已经整夜号令守兵将缺口堵上,并集重兵在此把守。韩约率领几百士兵,划着木筏在周围游荡了一会,见强兵难克,也便撤退回了蒙山营寨。“等几天,等洪水退了。”韩约回来与温泌商议,“先浸后涸,到时候城墙不攻自破,守兵会夹杂在流民中不战而逃。”温泌点头。韩约走到帐外,张望了一下,回来目视温泌,“殿下不在”“她去歇着了。”温泌说,昨夜爬山,吉贞两只手被磨得破皮流血,医官来敷了药,恐怕她这几天都懒得动弹了。他心领神会,对韩约道:“有话但讲无妨。”“是。”韩约放下帐帘,走回来对温泌道:“今早我乘木筏在城外转悠,从水里捞起一个外地人,看服色似乎是宫里的寺人,怀里还有敕旨。”温泌将卷轴接过来,这制书是被包在黄绢里的,因此还没有被彻底泡烂,温泌一面在案上摊开,问韩约,“那宫人在哪”“淹死了,顺水飘走了。”韩约道,看着温泌读制书,见温泌眉头攒起,他不由问:“里头什么消息”温泌慢慢把诏书卷起来,“陛下敕令,命我见此诏书,立即率全军进京勤王。据说是戴申矫诏,以受召勤王为由,派朱邪诚义领大军十五万南下,欲犯京畿。”他停下来,盘算了一会,忽然冷笑,“大概是戴申唆使佞臣在陛下耳中鼓噪,陛下因我无故攻打晋阳,大军滞留河东的事很不满。”“朱邪诚义率十五万人马犯京畿”韩约也急了,凑近温泌,“难道戴申意在京都,不在河东”“也可能是声东击西。要是奉诏将全部人马调往京畿,岂不是被调虎离山”温泌拧眉思索,对韩约道:“你即刻书信给秋堂,问问他情况。”“是,”韩约往外走时,眼睛还在看他,“万一真是朱邪诚义率大军犯京畿”“寡不敌众,让秋堂退避三舍。朱邪诚义是要和三辅叛军混战,还是进京都烧杀抢掠,都由他。”韩约张大了嘴,一时心思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应了一声,“好。”要出门前,他回头正见温泌把那浸了水的制书撕得稀烂,最后投进铁釜下的火堆中。水汽迎上火舌,发出“滋”一阵绝望的轻响。温泌对韩约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别传出去。”他特意指了指旁边吉贞的营帐。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酸角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米粒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昔 3个;27501146、玫瑰碗蒸包、zio、米粒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 7瓶;唯有你好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4章 朱旗曳日九洪灾后的晋阳,城里城外,死寂一片。韩约率军安心在蒙山上等着洪水退去。他知道,此刻城里还群情振奋,打算负隅顽抗呢。等过个两三天,粮食没了,牛马都死了,百姓和士兵们都要趁夜摸黑逃走了。卢燧他不惧。他心里还在琢磨那纸诏令。诏令没了,传召的人也被毁尸灭迹了。温泌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旨不遵。久等援兵不至,朝廷会是什么反应朱邪诚义麾下那些沙陀兵,进了京畿,天都要翻个个吧余后几天,风平浪静。韩约那颗提起的心也渐渐放下去了。兴许,没等到朝廷给温泌治罪,叛军就把小皇帝从龙椅上揪下来了。他胆大包天地想,目光所及,见清原公主和温泌形影不离的,他难免有点愧疚,寻个借口下山去了。时近九月,蒙山上烟松结翠,霜柿垂红,元龙八年的夏倏忽而过。晋阳被围已过三月,汾水决堤后,过了半个月,洪水才渐渐退去。自蒙山上俯瞰城外,茫茫的水中漂浮着死牛死羊,时而还夹杂着死人,像被随手洒下的一把灰白麸皮,随水流走。韩约有些担心。来回看了几趟,同温泌道:“死了这么多牲畜,怕瘟疫横行,得遣医官去采买药材。”温泌从枝头摘下一只红彤彤的秋柿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他蓦地想起,兵荒马乱中,吉贞的生日都过了,她自己没提,他也忘了。“叫大巫来,进城后,驱一驱邪气。”他把秋柿子在身上蹭了蹭,转身去找吉贞。吉贞最近手上包扎的伤口痊愈了,右手指腹留了一点小小的泛白疤痕。她怕这疤痕好不了了,在帐中拿着他的六韬翻看,脸上愀然不乐。听温泌提起生日一事,她一怔,接过红灯笼似的秋柿子摆在案头,微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以往在宫里,他们都提前一个月筹备。陛下不知我人还在晋阳,那些赏赐兴许都送到范阳去了。”温泌心里有鬼,他虚浮地一笑,反问:“你想要什么赏赐”吉贞在范阳公主府邸那些奇珍异宝,无不是先帝和皇帝的赏赐。她来了兴致,如数家珍般,把那些宝物的来历一一讲述给温泌听。温泌连她案上摆了些什么都不记得,哪听得明白他随口应着,忽然突发奇想,“攻下晋阳,请旨将龙城作为你的封地,怎么样”吉贞摇头,“本朝公主只有食邑,没有封地的先例。”温泌很豪爽,“没有先例,可以有后例。你只说想不想要。”他掌握河东边军,讨一座城,不算什么。吉贞两眼盯着六韬,好似看得入神。一顿,她放下书卷,两眼明若星辰,“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温泌一手扶案,霍的起身。九月中,洪水彻底退去。晋阳城中大乱,百姓逃离,士兵也少了数千,所剩者,多染疫病,困顿不堪。韩约休养生息半个月,如猛虎下山,直扑城门。四面坚固的城墙被洪水浸泡了许久,稍一撞击,便轰然倒塌。顷刻间,往外逃的,往里冲的,乱作一团,韩约见卢燧麾下人马已经溃不成军,索性不去理那些散兵游勇,率精兵满城搜捕卢燧本人。卢燧正在晋阳郡守府,府中守兵已经作鸟兽散,卢燧头发半白的一个老者,端坐在案后。被困半个月,他好像突然衰弱了。脊背弯了,眼珠泛黄,说起话来,喉咙里牵絮拉丝,仍然是慢,一字一顿的,“殿下,臣有幸,又与殿下见面了。”他抖着胡子,对吉贞微微一笑,然后眼睛落在温泌身上。这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的血,一半来自低贱的奴婢,一半来自野蛮的胡虏。世风日下,纲纪松弛,高门贵族相继没落,令这种胡汉相交的贱种掌握了国之权柄,卢燧深觉悲凉,胡子半掩的嘴唇,对温泌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当初先帝欲赐汉姓给郁羽林,询问我等,我请先帝赐他温姓,”卢燧故意卖个关子,“使君可知为什么”温泌把横刀拄在地上,他立在卢燧对面,肩挺背直,面色从容,“为什么”“殿下聪慧,必定能猜中。”卢燧明显厚此薄彼,对吉贞时,神情温和不少,提起先帝,他脸上犹有缅怀之意,“古时苏公,避难改姓,辅佐周武灭商,封于苏,国于温,下辖河内与河东郡邑。郑国势大,桓王欲让温国于郑,苏子遂外通夷狄,以致夷狄灭温。臣不过想提醒先帝,温通夷狄,祸患中原之心,自古有之咳”他咳得惊天动地,咳过之后,更委顿了。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经历挫折,便再难振作。卢燧抹去眼角的泪滴,痛心疾首地说:“殿下,你不该舍戴而就温,大错特错”韩约没想到这老货快咳得快喘不上气了,还要抓紧机会挑拨离间,喋喋不休,他冲上前,刀尖指着卢燧,怒道:“使君看你年迈,原本准许将你招降,你再多嘴,这就受死吧”卢燧哈哈大笑,一口痰险些吐到韩约脸上。他一双拖刀眉,簌簌地抖,“竖子,你当某怕死某孤立晋阳,夹缝求存,原本就没想着苟活。温泌手下边军十万,我这一万的团练兵,不过螳臂当车而已我只是不愿以后这胡虏成事,我成了举城叛降的第一人,恶名流传,遭后人唾骂”吉贞听卢燧越骂越难听,不断去看温泌脸色,见温泌从泰然自若到怒不可遏,慢慢手挪到了刀柄上,吉贞怒斥一声:“卢燧,住口”话音未落,卢燧突然起身,往韩约刀尖一撞,利刃自胸腔穿透,他的身体在公案上支撑不住,颓然倒在椅上。“殿下,”卢燧口鼻喷血,含糊不清地对吉贞道:“立即与他决裂,待戴使君克复河东,兴许还会对你”温泌抬脚将椅子踢翻,卢燧倒在地上,不动了。韩约把刀拔了出来,在卢燧身上拭了拭,转头看向二人,“死透了。是要拿去枭首示众,还是给他安葬“吉贞对卢燧最后那句遗言十分厌恶,但还是抢先道:“人已死,给他安葬了吧。“韩约看着温泌的眼色,对吉贞道:“殿下,这老东西临死嘴硬,且心怀叵测,意在挑拨,殿下不必对他太过怜悯。““我并没有怜悯他。“吉贞平静地说,”不过百姓才遭洪灾,又要亲眼见郡守被枭首,怕人人自危,城中守兵更想逃走了。““殿下说得也是。“韩约见温泌没有表示,知道是默认了,便召集人手来挪卢燧尸身,并去招降城中守兵,搜拣残留的器械粮草。刀没出鞘,卢燧先自己寻死了,温泌满腹郁气无处发泄,一刀把卢燧的铜符劈开,一脚踢飞,便往外走。吉贞见他摔打,知道是又要发作了,她不吭声,离他远远地。温泌走到院中,忽然回过头来,皱眉道:“你刚才出言阻止,是怕我杀了他难道他不该死““该不该死“吉贞斟酌了一下,说:“此事应有陛下决断。卢燧乃中书令、晋阳郡守,国之重臣,不该这样轻率。”陛下陛下这会怕已经被朱邪诚义吓得满宫窜了。温泌冷冷地一笑,欲言又止,他只能闭上嘴,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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