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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营业的兄弟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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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还是听你爸的,去当个兵吧。”谢屿说。


“当兵是不可能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吴元说。


“你还说过‘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谢屿觉得吴元完去就是“真香定律”的真实写照,道,“我看你这次回来,再想走估计是难了。 ”


“……欸,那我……”


“小元,小屿?”后面忽然传来的男声,让谢屿一僵,也让吴元一下子卡了壳,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谢屿没扭头,盯着吴元。吴元被谢屿盯得头皮发麻,尴尬地看了一眼谢晖,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叔叔好。”鉴于林婷和谢晖正在办理离婚的关系,吴元没敢喊谢晖姨父。


谢晖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回到谢屿的背影上,他出声问道:“和你说话的是谢屿?”


“啊?”吴元瞄了一眼谢屿,谢屿抿着唇没吭声,他只好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嗯……”


谢晖皱了皱眉,似是对谢屿这样的态度很不满,冷着声音又唤了一遍:“小屿。”


谢屿忽然有些反感起来,这么亲昵的称呼,由着谢晖念出口,竟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谢屿不想看他,也没打算转过身。谢晖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声音拔高了些,“你对你爸就是这态度?林婷是这么教你的?”


谢屿本来打算不管谢晖说什么话,都把他的话当屁放了,结果当他提到了林婷,还是以这种方式提到林婷,谢屿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谢屿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道:“林女士没有这么教我,这样教我的是你。”


“你说什……”


谢晖话说一半,就被谢屿打断道:“对孩子不闻不问,对妻子不理不睬,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这样对你又有什么错?”


谢晖被谢屿这番话堵得涨红了脸,表情相当难看,说不出是愤怒多一点,还是被自己儿子当众落着脸面而感到羞恼不快多一点,谢晖粗重地呼吸着,仍摆着长辈的架子,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


“很快就不是了。”谢屿冷淡地说道。


“你……”虽然这是句实话,但听到耳里却叫人十分难堪,不出意外,谢晖被彻底激怒了,刚想挥手一巴掌打下去,被一旁的周巍挡了过去。


吴元也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好声好气地劝架道:“叔,打人就不对了。这人来人往都是熟人,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谢晖到底是要面子的,生怕被人看见,有失身份。瞪了谢屿两眼,收了手。


谢屿冷笑了一声。


吴元脑袋都快炸了,怼了谢屿两膀子道:“你行了啊,别火上浇油了。”


谢屿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吴元看那谢屿戏谑的神色就猜到肯定没啥好话,赶紧抬手把他嘴捂住。


“少说点,哥!求你了!”


谢屿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来,气呼呼地把脸掰过去,别说看谢晖了,吴元也没打算看。得咧,自己又把这个小祖宗得罪了。吴元在心里叹了口气。


谢晖的气勉强消下去了一点,收手的时候,注意到他们这中间还有一个陌生人在,他拧着眉看了一眼周巍,朝吴元问道:“小元你朋友?”


吴元愣了一下,猜到了怕是要谢屿说话,待会儿肯定是战火连天,他忙道:“对对对,我大学同学,跟我玩的挺好的一哥们儿。”


谢晖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谢屿一猛地咬了吴元一口捂在他嘴上的手。


“操操操操??!!!”吴元疼得嗷嗷直叫,“哥!!松口松口!!”


谢屿充耳不闻,继续咬,吴元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谢屿这一口咬的是真的狠,吴元感觉牙印都要戳进肉里。明明咬的这个过程很短暂,但吴元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直到周巍唤了一声“谢屿”,谢屿才总算松开口。


谢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在看到谢屿牵起周巍手的一瞬间,谢晖终于明白他们三人之间那种违和感是什么了。


谢晖脸色霍然黑了,和之前夹杂着羞恼的愤怒不同,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除了震惊之外,还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丢人。


是的,丢人。


谢晖不仅脸上表现出来,还说了出来:“你在丢人现眼什么?!这就是你去江城读书的结果?给我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谢屿脸色阴沉,一字一句艰难地从齿缝里迸出来,“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


谢晖看向周巍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不是这么个玩意儿,你们怎么会鬼混到一起!?”


谢屿气得手在发抖,他有一瞬间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打谢晖。谢晖给他带来的不止是难堪,更是一种羞辱。


他甚至不明白谢晖到底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去叱责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贬低他和周巍。


只是因为谢晖是他的父亲吗?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切割的血缘关系?就算法律层面上他们不再是父子,谢晖仍然永远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所有的事情指手画脚。


明明他连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都没有做到,却享尽了父亲对儿子的“教育”权利。


谢屿觉得这一切有着说不出的讽刺和好笑。谢晖斥骂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这一瞬间谢屿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继续停下去的必要,耳朵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仿佛被过滤掉了,什么也听不到,只剩下一片嗡然的雷鸣声,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却没有溅起半点涟漪。


在谢晖开口问吴元周巍是谁时,他有想过主动开口解释,可他临到嘴边的解释在谢晖一句“玩意儿”中摔得粉碎。似乎已经什么必要解释了。谢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对他们的厌恶。


这算什么,算父爱吗?算是终于想起来该对自己多年来对不管不顾的儿子尽责吗?


谢屿心中那微渺的奢望,这一刻终于湮灭了。


他闭上眼睛,说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说的一句话:“我妈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第76章


谢屿带着周巍离开的时候, 没有去看谢晖的脸色, 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被人撕破脸皮的难堪。但不管怎么样, 谢屿已经不在意了。


他念想了这么多年,时至今日,也算是学会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是因为你在奢望, 就能拥有。


今天的京市难得是个大晴天,从吴元家门口到小区门口,一路上满地的金黄银杏叶铺就, 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清脆声响。周围没有什么行人,来来往往只有几辆私家车,阳光落在枝头,从银杏枝桠的缝隙里可以窥见散落的光晕, 湛蓝的天空上飘浮着绵白的云, 视野里每一处都是温暖的阳光。


谢屿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心里说是装着事儿,但其实真没装多少。放从前,他或许还会因为谢晖的反应而感到失望和伤心, 但现在他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其实他内心早就有所预料,从他被退学开始,他就比谁都要明白谢晖这人不仅是私心得厉害, 也是偏心得很。谢晖心里有没有他,转学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谢晖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也从来不在乎他。


谢晖对他的愤怒与其说是“不认同同性恋”,倒不如说是“我谢晖的儿子居然是同性恋”!


前者是观念的问题,后者是自身脸皮的问题。


谢晖人模人样了这么多年,哪怕他在外面养着小三,小三儿子都和谢屿一般大,他也要给人营造一种他和林婷相敬如宾的样子。


说到底,其实谢晖他不在乎别人谁是同性恋,但他的儿子不能是同性恋。


谢屿想扯一下嘴角,嘲讽地笑一声,可嘴角扬到一半,却又耷了下来。谢屿垂下眼睛,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指。他觉得很没意思。谢晖不在,他这样嘲讽的笑容给谁看。


踩在地上的叶子沙沙作响,谢屿抬起头,看着满目的银杏叶子,亮堂堂的,萧瑟的秋景在这片澄黄里找不到一丝踪迹。恍然间,谢屿突然意识到,他从盛夏到深秋,他离开京市已经有大半年的光景了。


这段日子不长不短,却也足够让他从叛逆和奢望中清醒过来。


谢屿吐了一口白气,他奢望的父爱,说来说去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谁爱要就要吧。


抛开这些糟心的事情,谢屿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他侧过脸,正想牵一下周巍的手,一扭头,却见一旁空无一人,顿时愣住了。周巍人给他走丢了??


谢屿停住脚步的时候,周巍正跟在他的后面,也停了下来。一路上,周巍想谢屿可能需要自己待会儿,就没走太近,留了一定的空间给他。


周巍看到谢屿在那儿傻不拉几地左顾右盼,就是没回头看,周巍嘴角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轻咳了一声,唤道:“怎么了?”


谢屿听到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转过身。


“你怎么在我后面?”谢屿瞅着看他道。


周巍笑笑,没回答,转而问道:“找我有事?”


又不是正经事,说想牵手这话,谢屿说不出口,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周巍以为谢屿是有话要对他说,等了两秒,却见谢屿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神色有些别别扭扭,周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猜到了一二,但又生出了想要逗弄谢屿的心思,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假模假样地再问了一遍。


谢屿当然说不出口。谢屿不是一个惯于主动的人,就算是想牵手,也不会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只会偷偷摸摸地自己扒拉上去。现在被周巍这么一“盘问”,谢屿自然是不会不打自招。


谢屿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虚地挪开目光:“没什么。”


说完,谢屿就把脖颈缩进衣领里面,像是怕被人抓包似的。周巍只能看见少年微紧的下颌线条和不太自然的眼神。


周巍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抬手压下嘴角的笑意道:“到底什么事?”


谢屿被周巍盯了一会儿,就有些不太自在了,觑见周巍嘴角的笑意,更是有些赧然,耳尖腾的一下就红了。


谢屿咳了几声,挺直腰板,假装很硬气地质问道:“你在后面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周巍“啊”了一声,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谢屿底气不足,但是装得很像是那么一回儿事,正想再“不可理喻”地发一次难,忽然,周巍牵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连同他自己的手一起揣到了兜里,“手抖冻紫了,我给你捂捂。”


“……”谢屿没话说了。


周巍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谢屿把小脑瓜子埋进衣领里,支支吾吾道:“唔……是冻紫了。”


周巍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屿憋红着脸,踹了他一脚。


·


周巍提前了三天来京市,第三天,他们二中参赛的大部队也到了。比赛时间定在后天,周巍打算先去和学校大部队碰个面,谢屿刚好那天没事,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次作文大赛的比赛地点在上京高中,所以二中他们订的宾馆也就在上京高中附近。


谢屿自六月办理转学手续后,就再也没回过上京高中。去上京高中的路上的时候,谢屿心里还带着一丝惶惶然。这种情绪说不清到底是紧张,还是烦躁。


谢屿回京市以来一直在极力避免和以前的朋友相见,当初他打了他爸那个私生子后,在上京高中遭受的流言蜚语不少,不止老师还有同学都对他颇有偏见。谢屿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扎堆玩的性子,在上京高中玩得来的也就那几个。


不过他们这些好学生,所谓的“玩”都是抱有目的性的,尤其是在上京高中这样一流高中里,大家把“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个道理贯彻的明明白白。成绩好的只和成绩好的玩,成绩差的和成绩差的玩。


其实这种现象在二中也有,但是没有上京高中这么明显。


这也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只要是人都会有攀比心理,在上京高中这样的环境下,成绩的高低更是尤为重要。


他们上京高中前十名的分数其实差距不大,虽然排名有先后,但是分值的差距也就只在一两分、三四分之间。这就造成他们年级前十之间,竞争非常激烈。有竞争,自然不可能相处的如表面上那么融洽。每次大考小考都会在私底下较劲。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一点上学霸的嘴也不遑多让。嘴上说着“我没怎么复习”,半夜不知道是哪些牛鬼蛇神熬到凌晨一两点。


这种事上京高中有,江城二中有,哪个学校都有。就拿当初犯事的许媛来讲,躲在厕所里抽烟或许是其次,真正其实是在背着别人学习。


那些举报她的人真的不知道她是在学习吗?肯定是有人知道的,但是他们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不在乎许媛是否在学习,他们只在乎许媛的成绩会不会动摇他们的名次。这话说得有些势利,但是这就是这个阶段的学生的人性,无可厚非。


他们会在意别人成绩一点提高,会小心翼翼地打听别的学习情况,会故作无所谓地说出“成绩不重要”,但实际上,成绩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说,有些“针对”不是没有缘由的。谢屿之所以后来出了打人那档子事儿后,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说到底,都是大家的私心在作祟。


最明显的就是,谢屿玩得好的几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撇开了他。


谢屿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对“玩得好”三个字的定义不太准确。曾经的那些人顶多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论交情都还没有才认识半个学期的陈阳赵志华他们来得深厚。


可即便只是泛泛之交、可有可无的存在,谢屿现在也不太想见到他们。所幸的是这个时间点上京高中还在上课,谢屿想遇见也难。


二中这次参赛的有十来个人,领队的老师是年级主任老曹。


谢屿看到老曹还挺意外的,他以为会是老邹领队,毕竟之前和老邹聊天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会来京市。


“怎么是老曹,不是老邹?”谢屿向周巍问道。


周巍冲人群那边扬了扬下巴,“林初盛来了。”


谢屿循着方向一看,还真有林初盛,“啧,老曹的宝贝疙瘩啊,难怪了。”


周巍不置可否。


谢屿怕周巍弱小的心灵受到打击,特意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没事,你是我的宝贝疙瘩。”


周巍哪有那么脆弱,就看谢屿在那儿演,自己也跟着纵容地笑着“欸”了一声。


谢屿发现自己这慢慢养成的戏精毛病,都是周巍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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