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牙轩咬住嘴唇，眼尾忍得泛红。

郁澄弯着漆黑眸子吻上去，“没事的，我听着呢。”

牙轩最听不得这种话，想轻轻挠他，却正好被用力撞了一下，便没控制住在郁澄背上留下几道抓痕。

“疼吗？”

“不疼。”郁澄笑吟吟地说着“同桌抓的就很舒服。”

“……”牙轩红了脸，小声问“我在说梦话？会被人听到吗？”

“没人会听到的，只有我听着。”郁澄听见他担心这个，又想起之前钱柜鬼揭的短，便调侃着“现在确实是在做春天的梦了。”

牙轩手指抓住郁澄滑落的黑发，仰起身子吻他，“郁澄，我害怕。”

郁澄轻笑，“同桌现在胆子不是很大？都敢主动撩我了，还怕什么？”

“我怕梦醒你又不见了。”

“不会。”郁澄抚摩他潮红的眼尾“我来找你，每天都来。”

郁澄发间萦绕着悠远的暗香，牙轩沉溺其中，一时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郁澄的黑发、红衣、温热的手掌和柔软的唇都与他缠绵着，耳鬓厮磨，难分彼此。

两人分开时窗外天色已有些泛白了，便到窗边等着看太阳升起。

梦里的景象难免失真，郁澄俯在牙轩肩头，手指懒散地卷着他鬓角碎发，“下次我陪你看真的日出。”

牙轩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过几天吧。”

“几天是多少天？”

郁澄笑，“你就这么怕我跑了。”

说完，他还是认真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多七天。”

“那到时候你来我家。”牙轩估摸，自己的伤七天内就可以回家静养。

“去你家，见家长吗？”

郁澄顿了顿，“你妈妈说的我听到了，所以她现在算是默认我们俩的事了？”

牙轩点了下头。其实他听完林汐女士那些话，起初有些怅然，后来却慢慢地释然了。

可能是因为自小累积的失望已经足够，原本对亲情就没多少渴望，现在说开了倒也好。

“吃完饭你晚上睡我家，我们定个闹钟起来看日出。”

牙轩已经开始安排后续了，郁澄还在担心见家长的事儿，“伯母要是看我不顺眼怎么办？”

牙轩瞥他，“你这么好看，怎么会不顺眼？”

“我算知道了。”郁澄了然“同桌你就是看上我这副皮囊。”

牙轩点点头，“傻子才会喜欢一个只在梦里见过，脸藏在纸符底下的妖怪。”

郁澄笑起来。

“很不巧。”牙轩偏头戳他肩膀“我就是那个傻子。”

郁澄抱住他，认真地许诺，“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之后的几天，每天夜里郁澄都入梦陪着牙轩。

五天后，因为有某只大妖天天帮着疗伤，牙轩在医生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康复出院了。

他收拾好这些天换洗的衣服，拖着行李箱走下医院台阶。黑色轿车已经等在出口，牙轩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听见后面清脆的“叮铃”声。

一抬头，便瞥见格子衫的黑发男生骑着辆自行车，一腿支棱在地上，太阳下笑容晃花他的眼。

“还以为赶上接班长大人出院。”郁澄不无失望地吹口哨“结果忘了我的车只有两个轮子。”

牙轩合上后备箱盖，“没关系，两个轮子载我够了。”

他让林叔载着后备箱的行李回家

，自己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郁澄说，“送你回家之前，我要先去办件事。”

“好。”牙轩安安静静扶住他的腰，微风卷起鬓发。

“你不问我去哪儿，干什么？”

“都好。”牙轩侧脸贴着他后背，轻声说“我都跟着你。”

郁澄沉默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有点委屈，“想亲同桌，亲不到。”

牙轩伏在他肩上笑，“你是小孩子吗？”

“你喜欢小孩吗？”郁澄说“你喜欢，我就是。”

牙轩便不出声，他怕郁澄听了自己的答复，对小孩这事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执念。

万一哪天扯着他说，“同桌，我给你抓了个小孩儿回来。”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