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轩盯着郁澄两秒，忽然伸手捏了把他的脸。

郁澄捉住他手腕，“同桌，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事实上，牙轩在画匣里找回的确实是胆魄碎片，以后便不会再那么惧怕虫子和恶鬼。

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真的，就在自己身边，牙轩松开手。他忽然想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样的？”

郁澄沉默片刻，回忆着说，“是个留过洋的少爷，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

“你呢？”

“我是你的书童。”

“哦。”牙轩靠在郁澄肩上，看着庙外细密的雨帘“我经常奴役你？”

郁澄笑起来，“没有，你教我念书写字。”

说起来，那应该是郁澄和牙轩关系最亲近的一世。

“咳咳。”躲在供台后的钱柜鬼实在看不下去，出了声“你们注意一点，这还有根光棍呢。”

牙轩又拖出一个软垫来，擦干净了，让钱柜鬼坐那儿。

“你在这等多久了？”

钱柜鬼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记不大清了。

这座山神庙，早些年还有镇上的百姓来上香，钱柜鬼在这里接受香火供奉，妖力涨了不少。但听说这座山过几年也要开发成旅游景点，破庙是肯定会拆的。

好在已经等来牙轩和郁澄，钱柜鬼也不需要再在这儿守着。

至于以后何去何从，它暂时没考虑过。

郁澄扯了供台上一块破布，留下自家宅子的地址，“随时欢迎，家里还有一只猫。”

他这种大妖的府邸，最适合鬼怪居住。

郁澄留下的是妖怪之间通用的地址，钱柜鬼扫一眼便知，那是多少妖怪挤破头都抢不到的风水宝地。

牙轩这一觉睡得久，醒来竟有些饿。雨势渐渐歇了，他们和钱柜鬼道过谢，便撑着伞下山去。

雨后山路泥泞，牙轩脚下一个不稳，就栽到郁澄身上。

郁澄扶住他，“要不我带你飞下去？”

“好。”

郁澄把牙轩拦腰抱起，轻声调侃他，“同桌你好沉，我都抱不动了。”

牙轩也笑，“鬼出行那天，不是还要我亲你一下，才肯放我下去？”

郁澄：“……”

郁澄一直知道自家同桌记性好，但这种天赋用在记仇上，他就很不好过了。

正寻思怎么把这茬哄过去，牙轩忽然凑近，覆上他嘴唇。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还你了。”

郁澄便弯起眉眼，又啄了一下回去。

两人飞到无人的山脚处落地，往外走了一阵，便找到间饭馆。

这间饭馆味道意外不错，清蒸鱼肥美，淋上一道芡汁，连米饭也晶莹软糯，清甜可口。

吃完饭雨恰好停了，班级群里又收到消息，通知学生回到集合地点点名。

此时已是下午，但空中乌云未散，看着晚点还会有一场暴雨。老师便趁着这会儿停雨的功夫点过名，组织学生上车前往订好的酒店，等明天放晴再继续游玩。

好不容易秋游却遇上下雨，才下午就要回酒店关着，途中好多同学都怨声载道。

然而当车行驶到酒店附近，所有人就都不吭声了，最后集体发出一声，“哇——”

这间五星级酒店离镇上景区有一定距离，装潢也是水墨风格，飞檐上雕着一只白鹤展翅欲飞，墨色的玻璃被雨水洗刷过，颜色清澈，折射出朦朦胧的淡彩。

叶林赶紧摸出手机来拍照，小胖嘘他，“就跟你说

了，你还不当回事。”

这次住宿安排是三人一间，每间的临时组长领了房卡，便带领组员各自寻过去。

对面宿舍三人依然在一起，他们的房间就在牙轩隔壁，正好撞见了，便问他，“班长，你和哪两个一起啊？”

牙轩动作一顿，“我和郁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