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巧逞窈窕小说 > 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8

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48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d,正是百姓好梦沉酣的时候。徐采骤然起身。感觉自己听到了点动静,他走出营帐,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营地离山脚有一段距离,声音正是从山脚的方向来的。又来几声呼唤,营地的沉寂被打破了,队列中有人探头探脑,交头接耳。“什么事“徐采险些被擦肩而过的人撞倒,忙一把抓住来人,问道:”放火了吗””还没来得及。“来人慌里慌张地,“正要点火的时候,山上射下流矢,有十多个人中箭了。“”无妨。“戴申听见了,快步走过来踱步时的闲散顿时不见,他脸上还带着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的锐气,”放响箭。”三发响箭应声飞出,在数万人黑压压的头顶如流星般划过。这是继续放火的信号。敌军察觉到他要烧山,提前提防了,也属正常。戴申并不很意外。五万大军已经将蒙山包围,如伏兽般虎视眈眈,只要有人突围,那是水滴落入大海,羊群落入虎口,立即被吞噬。以多对少,他要围而不打,把对方全部活生生逼下山。零星火苗跃动,随即连成一片,远处的蒙山脚下,浮起明亮的火光,照进了营地前众人的眼里。“起火了“许多人大声欢呼,摇旗呐喊,只等冲杀。欢呼声未停,一阵阵声浪,由远及近,自蒙山传来,蒙山被火光托着,在空中飘荡,被这声浪震动了,微微晃动起来。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山在晃。是山间的林木在剧烈地晃动,那不是几百几千的敌军,是沙尘般数不清的人,如龙卷风般,挟裹着声浪,从山林间涌了出来,然后如洪水一般从山脚自上而下往营地前流泻。“陇右军败啦陇右军败啦”山在吼,风也在吼,洪水般的人群一边高呼,一边涌动。韩约的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带着河东口音,吼得人震耳欲聋。徐采背后的阵营里乱了,还没开打,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山脚下是什么情形,怎么放火放到一半,反而被敌人攻过来了听声音就知道对方远不止几千人,怕有好几万、几十万列队里的人先是傻眼,随即慌了,前后左右全是晃动的脑袋,看不清前方的情形,找不着响箭和松脂灯,金鼓和号角的声音都被山吼盖过了,随着山吼越来越近,前面的人开始往后退,胳膊肘乱捅,脚下乱踩。徐采一见势头不对,生怕自己一个瞎子被乱军踩死,抢过一支火把先把自己脸照亮,好让戴申能找到自己,“使君使君“戴申一把抓住徐采的后领,把他扯到队伍外。“阵型乱了“徐采疾呼,”有诈,快鸣金收兵“人太多,首尾难以相顾,信号传递不畅,一旦阵型散了,人马都要乱跑。戴申把徐采丢给亲卫,自己踩上马镫,居高临下。身边一名弓箭手窜过,戴申探身从他背后的箭筒里掣出箭来,撘上弓弦,看也不看就往人群里射。众人往哪里退,他就往哪个方向射。有人倒霉,应声尖叫倒地,人群慌不择路调转方向,以躲避流矢。“使君“徐采以为戴申被退兵激怒,要杀鸡儆猴,他冲上去要扯戴申的腿,却误抓了马腿,险些被受惊的战马一蹄子踢飞。徐采一个趔趄,抓住马缰稳住身形,“你射的都是自己人“”往城里退“戴申揽弓掣箭,“铮“的一声,飞箭去处,陇右军抱头鼠窜。徐采恍然大悟。戴申是要把慌了神乱跑的人逼回城里此刻的晋阳城恐怕盛不下这五万的人马,但乱在当头,为免再中埋伏,只能先把大部人马撤回城里,先借残破的城墙遮挡,观察敌情。”往城里撤往城里撤“陇右军相互传递号令。”陇右军败了陇右军败了“不同的声潮夹杂在一起,沸反盈天,陇右军中大部分人被挤在人群中,不明就里,昏暗的夜色里只看见周围人在乱跑,旌旗倒地,刀枪横坠,不由顺着人流稀里糊涂地跑起来。没头苍蝇似的狂奔数十里,忽见前头横亘大河。河宽水急,渡口被挤塌了,后头敌军已经杀来,忙将刀枪一丢,就往水里跳。中伏了对岸箭支如雨点般飞过来,惨叫声响起来,奔到河边的人来不及撤退,已经被流矢射中,亦或自倒塌的渡口跌落水中,正在拼命游水,要渡河逃生的,被对岸伏兵密密麻麻的长矛长刀刺个正着。汾河水被染红了,陇右军的尸体被水流卷着,浩浩荡荡地逝去。残余的人马撤回了晋阳城。山吼、风声、鼓角都渐渐消弭,唯有流水汤汤。温泌在岸边探着身子,将长刀伸进河水里,涤荡着雪白锋刃上的献血。脚下被水草一滑,一头跌进了河里,呛了两口水,被士兵们七手八脚拽了上来。他没急着上去,伏在岸边,狼狈地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水,一边没命的咳,又笑起来,“老不死的大巫,我命里缺水狗屎“他自言自语。来晋阳这一趟,分明是跟水杠上了。没被戴申打死,反而把自己淹死,那就滑稽了。他湿淋淋躺在岸边,望着云中悄然露脸的月亮,摇头笑起来。“戴申,看你跟我,谁叫谁阿耶。“戴申一夜未睡,敌军也一夜没有再进攻。翌日凌晨,他披上氅衣,走出晋阳城,用刀尖把城外东一具、西一具的尸首挨个翻过来。死者多数是陇右军,有互相踩踏挤死的,有从汾河边逃回来,逃到一半失血而亡的,也有一些是被他自己的弓箭射死的。他又翻过来一个死者。徐采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皱眉道:“穿着云中兵的衣裳,但手头连兵器都没有。“两人不约而同心里一沉。”韩约手下没有这么多人。“昨夜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大批人众,除了乱喊乱跑,嚷嚷“陇右军败了“来动摇军心外,没有动过一刀一枪。而且这些人除了零星几个被踩死,剩下的都跑得不见影踪了。“不是云中兵,是晋阳城的百姓。“戴申已经猜到了。晋阳城百姓也不到两万人,蒙山里也不能悄然潜伏数十万大军,可昨晚的动静确实听起来声势浩大,以致将整个陇右军都吓到了。徐采正在思索,前去清点伤亡人数的牙将已经回来了,称被踩踏而死的不过几百人,数十里外汾河畔有几千人,还有被水冲走的,共计伤亡一万有余。”知道了。“戴申冷若冰霜地,挥手叫牙将退下后,就没再吭声。”我知道了。“徐采站在远处茫然望了许久,突然走过来,指着环绕的群山,对戴申道:“使君你看,晋阳城外三面环山,一面傍水,昨夜韩约驱赶百姓自蒙山往下冲,百姓不过两万人,但山有回声,因此听起来仿佛有数十万大军冲杀而来,以致动摇了军心,冲散了阵型。他们有意把乱军都赶往汾河边,并提前在河边设伏,“这一场败得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又死伤众多,徐采十分扼腕,忍不住说道:”昨夜烧山还是仓促了,若是提前观察此处地形,并探查山中伏兵人数,不至于有此惨败。“后悔的话好说,白死了的上万名陇右兵是再救不回来了。徐采怅然若失,见脚下又有一名陇右兵死者,他不忍再看,别过头去。戴申以刀割断一片衣襟,丢下来盖在死者脸上。“是我错了。”他把刀插回刀鞘,使劲吐了一口胸中的郁气,脸上仍是重重的阴霾。“韩约这贼首狡猾。”既然戴申都这么爽快地承认了错误,徐采也没的抱怨,只能这么说了。至于到底是韩约还是温泌的主意这个当口,还是不要提温泌的名字了吧。”晋阳这种地势,我jūn_rén多,反受其累,敌jūn_rén少,容易隐匿。“徐采在戴申身侧,一边走,有意无意地提醒道:”使君,想要擒敌,宜智取,不可鲁莽啊。“戴申听得出来徐采的责怪之意。不过这一战算他的错,无可抵赖,他也就难得地忍气吞声了,“如何智取““敌军伐我,因地制宜。我如何智取敌军因人而异。“徐采停下来,看向戴申,”使君还记得否,我跟你提过,温泌此人,少年气盛。因人而异,正是此意他越急躁易怒,你越要不动如山,引他,激他。“第51章 朱旗曳日十六晁邸来了不速之客。消息传来时,晁延寿人在衙署。他惊讶至极,接连询问几遍,“果真是清原公主”家奴道:“千真万确。”晁延寿满腹疑云,没急着往回赶,负手在公廨里来来回回踱了十几圈,才叫人牵马来,独自溜达回家。家中早有奴役等着,领晁延寿越过重重院门,到了花园水边,天寒地冻,湖景萧瑟,山石下茶花开得如火焰般热烈。窄袖胡服的女子独自面湖而立,在拈花轻嗅,奴役与侍卫在远处等候。“臣晁延寿,见过殿下。”晁延寿作出慌张的样子,走过来见礼。“晁公请勿多礼。”久候的清原公主没有发怒,声音还很和气。晁延寿直起腰,定睛打量吉贞。她的脸色雪白,气色不好,和这初冬日的园景一般,有种清寂淡漠的味道。晁延寿道:“殿下比起上次造访凉州”略顿,他把要出口的词换了一个,“清减了。”吉贞不以为意地一笑,胡服的窄袖锦边拂过花枝,她走过来,对晁延寿道:“没有知会主人便登堂入室,晁公不见怪吧”“臣岂敢”“时过境迁。这次来凉州与上次不同,因此我没有在大庭广众下逗留,免得被有心人窥伺,以此攻讦晁公。”“殿下何出此言”晁延寿深深看一眼吉贞,不由一笑。她这趟来得奇怪,他是心存戒备的,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位长公主不矜不盈、胸有丘壑,并不是戴申嘴里那样浅薄和蛮横。晁延寿让开一步,抬手示意,“请殿下到堂上说话。”顺嘴又问一句:“殿下这趟到凉州,可有知会各州府”“谁也没有知会。”吉贞直率地说,“我自成都府来,只为见晁公。”晁延寿手停在空中明白了吉贞的来意,他脸上作出有心无力、深感惭愧的表情,“殿下有所不知,使君此刻出征在外,臣在武威留后,大小事宜,都是快报奏请使君决断的。”“我并不是来向戴申求饶的。”吉贞看他一眼,“晁公,正堂人多眼杂,可有僻静处说话”“请殿下到臣书斋。”晁延寿踌躇片刻,往书斋引路。两人到了书斋,左右人等一概在外等待。晁延寿亲自奉了茶,然后慢慢落座。两人对视一眼,都在猜测对方心思。晁延寿先苦笑起来,摇头说:“殿下,臣臣为使君下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使君有令,臣不敢违。殿下还是请回吧,你所求之事,臣着实无能为力。”“我还没道明来意,晁公怎么急着撇清”晁延寿一副大局已定的胜者姿态,令吉贞很窝火,她把茶瓯放下,打断晁延寿的话头,“晁公,我这趟来,为的私事。”“哦”晁延寿笑了,一副不信的样子,“臣和殿下能有什么私事可谈呢”吉贞明眸一弯,“我听闻晁公的孙女已至豆蔻之年,颜如舜华,娴静温雅,想为陛下求聘,不知晁公意下如何”晁延寿一惊,茶瓯都打翻了,将湿漉漉的袍子抖了抖,然后强笑着开口:“臣的孙女,自幼在凉州长大,极少管教,性情愚拙。京都与成都府的名门淑女何其多,殿下何必舍近而求远”吉贞望着窗外的茶花,在凉州初冬的寒意中摇曳生姿。“凉州物华天宝,钟灵毓秀,是个好地方。“她悠悠地说,转而对晁延寿恳切地说:”晁公嫡亲的孙女,自幼受公言传身教,怎么会愚拙”晁延寿不答反问:“听闻陛下已经聘了西川郭佶的yòu_nǚ为后,莫非是郭家的娘子不得陛下欢心”“郭家娘子比比陛下年纪大,性情也迥异。”吉贞说,对郭佶的女儿显然不满意,她意味深长道:“殿下聘郭氏,是身不由己若晁公肯割爱,送令孙女入宫,以其姿容才德,定能取郭氏而代之。有了晁公,郭佶又岂能挟主独大”话说得好听,郭氏已经被定为嫡后,他的孙女入宫,最多不过封做贵妃,甚至连皇帝的龙椅都朝不保夕,根本不值得为此与郭佶一斗。晁延寿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摇头,“陛下要来凉州聘名门淑女,何不去求戴度家的女儿”晁延寿嘴咬的紧,吉贞也不急。指甲在白瓷的茶瓯上轻轻一弹,她抬头微笑道:“晁公何必装糊涂陇右这个地界,除了晁公,还有谁能镇得住戴度如何能与公比”晁延寿骇笑,“殿下未免太高看臣了。陇右并不是臣说了算的。”吉贞上次来凉州,已经见识到了,陇右百姓视戴玉箴为神,比皇帝还要尊崇。她点头笑道:“不错,晁公年高德劭,众望所归只是多了一个戴申。戴度空有戴姓,不值一提。”晁延寿心里一跳,面上笑容尽退。他霍的起身,道:“殿下,这话臣不仅不敢苟同,连听都不能听”吉贞泰然自若,“晁公,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何必惺惺作态”晁延寿冷笑道:“殿下,陇右军已经攻占京都,戴使君平定河东河北,改朝换代,指日可待某舍小利而谋远,不会受殿下挑拨。”吉贞道:“晁公,陛下许给你的,绝非小利。你有何前程可谋以戴申为人,你辅佐他一统天下,得登大宝后,难道就此高枕无忧戴申会容你权倾陇右莫说陇右这一方天地,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