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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温香在怀晋江 >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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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眼神飘远,莞尔继续说:“最吓人的,就属您浑身是血来看臣妾那次,臣妾擦出一手帕的血,手都软了,可您突然说,那都是别人的血,我不大信,又怕又想笑。”


“还有,您带着大雁亲自来提亲时,臣妾好惊讶,明明前夜才许了愿,许的愿望是盼您快些来提亲,才过一夜,您就来了。想必是巧姐听到臣妾的祈求,成全了我。”


军帐内灯火轻摇,映得秦婵面色更添柔婉,双目如秋水。


“您晨间习惯早起练武,却动作很轻,走到偏房再去换衣吃饭,皆为纵着臣妾睡懒觉。臣妾来小日子了,您便帮着揉肚子,还有您明明不喜欢艳丽的配饰,却总把臣妾绣的荷包带在身上……”


“皇上,其实您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秦婵话音落下没多久,屋内响起轻叹般的低笑。


“婵婵,你能这么想我,我很高兴。”


秦婵扭头一看,就见霍深已醒,他正噙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皇上感觉身子如何?可还难受?臣妾这就叫百里殇进来……”秦婵喜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又生怕霍深不舒服。


“我很好,不必去叫别人过来。”霍深虽虚弱,但威严不可抗拒。


秦婵听话,又回来坐着。


“婵婵,你每天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多日不说话,高热昏迷,他嗓音发哑。


她吃惊抬头,脸上微微发烫。


“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让你日夜不能安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霍深艰难抬起手臂,攥上她的手。


秦婵摇头,“皇上为国为民,最操劳辛苦,臣妾只是照顾皇上,尽尽分内的事罢了。”


霍深勾唇,表情是难得的轻松愉悦,话题一转,“怎么,我竟不是凶神恶煞?”


秦婵愣了愣,脸上又烫了些,抿一下唇。


“我了解皇上。”


在经年的时光中,在一朝一夕的陪伴中,她渐渐了解他,知晓了他真正的模样。


“仅仅是了解吗?”霍深拉她坐近些,轻轻揉搓她的指尖。


“爱。”秦婵坦然,脸颊碰触他结实的手背。


她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刻爱上了他,也许是最近,也许是之前,也许,是上辈子。


只是她一直被别的事牵绊,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


现在,她确认,她爱他。这一生,她都离不开他。


霍深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痒,有些热。他等待这句回应,等了太久。


“叫我的名字。”


“霍深。”


霍深眼中似有星辰点缀。


“嗯,好听。”


毛珵回京一趟,京里便早早知道了前线的状况,陶冰真太担忧秦婵,实在坐不住,火速赶路,终于在第十天到来。


好在她来后,看见霍深无恙,秦婵已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皇后娘娘——”陶冰真才开口,就被秦婵拦住。


“冰真,你就像往常那般,叫我婵儿吧。”


陶冰真笑笑,“好,那我就不见外了。婵儿,你该劝劝皇上,让他莫要强硬到底。”


陶冰真说,现在淳于可汗已死,北胡新拥立的可汗是淳于可汗的弟弟,新可汗早年来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对中原人一向亲近。


皇上才受过伤,再打仗身子也不方便,应当抓住这个机会,与北胡交好才是。若能互通商贸,和平得以稳定,对两国臣民来说,都是大好事。


秦婵赞同陶冰真的想法,却又叹气,“皇上对待外敌,态度从来都是强硬,我不知能不能劝得了他。况且,若要交好,必得联姻,而本朝尚无公主……就算是有公主,也决计不愿嫁到苦寒萧索的北胡去啊。”


就算同意把宫女封做公主,再让人嫁过去,恐怕满宫里都难寻出一两个来。


陶冰真也跟着叹气。她想了又想,终于道:“婵儿,你知道我,我的性子不如你们细腻文静,你们七夕节都做了巧物,就我懒,什么都没做。我总爱些男孩子的东西,身子骨也比你们强些。这一生,我不愿被小情小爱束缚,倘能做成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我心便慰。”


秦婵错愕看着她,“冰真,你的意思是?”


“我愿去和亲。”


陶冰真又说了一遍:“我愿为中原的长安久泰,去北胡和亲。”


出乎秦婵的意料,她的话起了作用,霍深同意与北胡缓和关系,新的淳于可汗也答应和亲。


陶冰真被封长公主,名义是皇上的义妹,嫁往北胡做阙氏。他们一行在秦婵的目送下一路向北,从此离开养育她的中土。


满目风沙湮没他们最后的背影,秦婵满怀对陶冰真这位挚友的祝福,转身乘上马车,随大胜的皇上与军士们回京。


在京好生调养半年,霍深的身体彻底康复。


盛夏时节,几艘大船自京城启航,沿着运河南下。暖风依依,莺啾燕啼,行在最中央的,是帝后的乘船。


“皇上,我要告诉你一件心事。”秦婵一袭轻纱柔裙,扶着栏杆站在船头,正在眺望两岸的风景。


“哦?说来听听?”霍深倚在她身侧,兴致满满。


“其实新婚之夜,我对你说谎了。”秦婵眼珠往下沉,“那时的我,只想让你高兴,喜欢我,才对你说谎。”


“嗯,终于说实话了。”霍深捏捏她的脸颊。


“皇上,你生气吗?”


“很生气。”


“那你别生气了,好吗?”


“嗯,好。”


秦婵忍不住笑出声,揽上他的胳膊,“皇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们很久以前,应该见过吧。”


只是她没有印象。


“是啊。是很多年前,在这条运河的一艘船上。怎么,你有兴趣知道?”霍深顺势把秦婵抱进怀里,轻吻她的鬓边。


“想知道,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不知不觉满月升空,两岸灯火疏朗,巨船破浪,水声滔滔。秦婵腰间的蝉玉佩,在月光照耀下愈加明润。


薄薄蝉翼的后方,刻着的一行小字,被光亮透过,立马清晰。


不必但愿,不必相隔千里。


此生,人长久,共婵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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