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上,江南风正在讲作文,他看着试卷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逾白,你起来说说你看见作文题目后的解题思路。”
“啊?”江逾白听见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低声问旁边认真听课的人:“南姐叫我干什么?”
“让你说说你看见作文题目后的解题思路。”
江逾白哦了一声,站起来:“漫画里所有人的脚都是踩在地上的,我觉得这是出题老师的别有用心,所以我写的脚踏实地。”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江南风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同学们,这是一种典型的偏题作文,大家不要学习。”她就偏题作文讲了起来,同学们笑了一会渐渐安静下来。
江逾白坐下后没有继续发呆,突然对沈南晏的作文起了兴趣:“你作文多少分?”
“55分。”
“这么高?”江逾白是真的被这个分数惊到了,他从小学三年级写作文起就没见过这么高的分数:“你这整整比我高了19分啊。”
沈南晏偏头:“你作文36分?”
“害,不用惊讶,这确实就是我的作文水平,”江逾白带着点虚伪的感慨,“可能大家都觉得总分摆在那语文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但事实证明这确实存在。”
沈南晏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我的意思是,你偏题偏成这样,竟然还能有36分?”
江逾白还欲再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这个样子不知道哪里戳到了沈南晏的笑点,沈南晏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忍了一会,江逾白终于忍不住了。
沈南晏嘴角还挂着未消的弧度:“这个漫画作文看起来扑朔迷离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你认真看他们的对话和动作,从这两点里面找突破点,就不难看出出题者的意图了。”
江逾白:“出题者既然有这个意图为什么不表达得直接一点,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干嘛?”
“你写的脚踏实地其实也不算完全偏题,可以作为文章里的分论点来写,但作为总论点来说太宽泛了,这幅漫画主要讲的是……”
起初江逾白还以为沈南晏是想借此嘲笑他,心里时刻想着反驳的话,可是过程中竟然一句反驳的插入点也找不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南晏这是在为他分析写作思路。
不难看出沈南晏确实在写作文上下了不少功夫,并且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写作方法,让江逾白这个对作文一窍不通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写作水平有了质的变化。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陈盛的耳朵里。
陈盛坐在座位上火速给路右旗发消息:白哥竟然在跟着晏哥学怎么写作文!
路右旗几乎是秒回:你在开什么玩笑。
陈盛:真的,绝无虚言!
路右旗见他说得这么绝对,有点信了:他今天早上罕见地没有踩点,还说他要改邪归正了,这句改邪归正不会是认真的吧?
陈盛:那不能啊,最近也没发生什么能让白哥突然转变的大事件啊,怎么说改就改了呢。
路右旗:也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想和晏哥争个高下,先等等,过两天再看,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明白晏哥那种每天坚持早起的作息不是他能承受的。
月考过后虽然江逾白成绩依旧稳定第一,但还是逃不了老师们对他和沈南晏的比较,沈南晏现在的趋势追上他指日可待,他想要在老师和同学们眼里胜上一筹,就不得不跟上沈南晏的作息,要卷可以,大家一起卷。
这是陈盛和路右旗通过对江逾白和沈南晏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后,自动脑补的版本,逻辑自洽,深信不疑。
陈盛:行吧,等着,过两天白哥肯定继续踩点进教室,然后留晏哥一个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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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反卷即将开始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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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
江逾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他又失眠了。
刚到一个新的环境,他还没有完全适应, 整个人像是一条浮在水里的水草, 随着波浪漫无目的地飘摇,想要往前,却被牢牢桎梏在原地。
床头柜上的闹钟终于敲响, 他伸手按断, 爬起来洗漱。
今天走出房门的时间比昨天早一点, 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轻声走到沙发旁边,没有看见沈南晏的身影。
难道已经走了?
他不知道沈南晏昨天在这里等了他多久,为了和沈南晏同步, 他特意把闹钟调早了十分钟,今天却不见人。
算了, 谁说住一起在一个教室上课就要一起上学了。
不过是他自己多想罢了。
沈南晏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他放慢步调, 刻意改变平常的生活方式。
江逾白摸黑走到鞋柜旁打开门口的小灯, 一边弯腰换鞋一边想, 这样正好,省的他为了将就沈南晏的作息早起那么久。
他闷闷地换好鞋,闷闷地开门, 就在大门被他推开一个缝隙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你起这么早干嘛?”
是沈南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渺远。
江逾白回头, 只见沈南晏站在二楼的扶手后面, 身上是南中蓝白相间的校服,暖黄灯光投射下来, 映得他原本略显锋利的眉宇都柔和不少。
这是江逾白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毫无版式可言的校服穿出高定服饰的感觉来。
“你现在就要出门了吗?”沈南晏又问了一遍。
“是。”江逾白说,“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等我一下。”沈南晏转身回去拿了书包,然后下楼走到门口。
江逾白站在门口等他,问:“你怎么现在才起?”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沈南晏的话音几乎和他同时出口。
静默片刻,沈南晏道:“你之前不是说搬来这里可以多睡一会儿?”
“你在等我?”江逾白问出口的时候自己都被惊了一瞬,但沈南晏的话让他很难不往这个方向想。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沈南晏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江逾白没想到沈南晏竟然真的会因为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而在自己的生活作息上做出改变,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有人伸出爪子,在他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上一次有这种悸动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
两人并肩走在香樟树下,周围零星有几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南中同学,马路上的车辆很少,早餐店里的蒸笼冒着袅袅白烟。
“吃早餐吗?”沈南晏问。
“嗯,和昨天一样。”
他们走进店里买了馒头和豆浆,路上江逾白把豆浆插上吸管,问身旁的人:“你每天早上都吃这个?”
“差不多吧,有时会换换口味。”
“哦。”
“你呢?”
“我?我一般不吃早餐。”
“……”沈南晏喝了一口豆浆,“你那天天踩点进教室的风格确实也没时间给你吃早餐。”
他们今天到教室的时间和昨天差不多,江逾白难得精神,没有一到教室就趴下睡觉,而是摊开语文书随手翻了两页。
“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