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摇头道:“不必,我中举子后,便是官身,店宅务自会安排院舍,购房的资产,你拿去经营商行。”
郭璞神情一动,暗暗点头,其实说购房的话,他也是试探李不琢的意思,作为李不琢的管家,他希望李不琢声名鹊起,也更希望他效忠的人不是只看得到一时享乐。
“好,商行的事,我即刻去办。”郭璞起身离开,又道:“日前我动用了一些资产,购买了一件周天流注绛台,望主公不要怪罪。”
郭璞离开,李不琢回到静室,便看到了那一件“”。
虽以台为名,却是一个赤色的蒲团,蒲团之上,有青金二色夹杂的笔纹,勾勒出五道符图,以“雷火风”三将为符头,书二十八宿符胆。
这绛台价值二十五金锞,便是二百五十万钱,其中九成价值,都在这五道符图上。有这绛台辅助修行,五道符图可顺应天时变化,感应人身子午流注,聚纳天地元气,可助炼气士祭炼身神时,提高而成成效。
郭璞提前买下此物,自然是坚信他在府试之中能突破坐照境。
“有心了。”
李不琢定下心神,便端坐绛台上,观照自身,要借圣道之剑残片,提炼精纯自身法门。
第209章二百零七:蜉蝣新生
静室之中,李不琢盘坐在赤红蒲团上入定修行。
静室的书桌上,是那件薄如蝉翼的蜉蝣羽织,被雕花铜灯座压着。
日光透过窗棂的柳叶格,落在羽织上,便没入其中,没有丝毫反射出来,渐渐的,灰暗半透明的羽织有了颜色,仿佛充塞了什么,鼓胀起来,一团微光在其中氤氲成形。
渐渐的,灵光氤氲为人形,羽织鼓胀起来,铜灯被撑起,歪倒桌面滚了一圈,当啷跌落在地。
李不琢入定之中,将圣剑残片炼化,借周天流注绛台聚纳天地元气,祭炼出了第七十三道身神。
新祭炼的六道身神,形制皆与那圣道之剑相似,剑身笔直,毫不弯曲,剑身书有人道经文,錾刻刀耕火种。
这六道身神的圣道气息,亦将另外六十七道身神祭炼精纯了一分,内视之时,原本的六十七剑宿形状也愈发清晰。
周天要穴有三百六十五,七十三道身神,占其中二成,若将法门分为五重,此时便是修成了一重。
吸纳圣道意志,李不琢正以不易之道推演完善法门,便被铜灯落地声惊醒。
睁眼一看,静室书桌前坐着一个女子的背影,从她口中传出轻微的呓语。
“这是”
李不琢下意识起身防备,紧接着就从她身上的羽织,以及背影,认出这便是洛还君。
这时却有一阵脚步声接近。
“李不琢,有个死人脸送了请帖过来,说你答应过的,要你亲自看”
三斤远远听到屋里铜灯落地,以为李不琢没在修行,一推开门。
只见桌前坐着一个女子,瘦削婉约,身上只披着件薄衫,不知是什么料子织就的,总之遮不住身子,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隐约能见到胸脯和小腹。右眼角一颗滴泪痣,看起来楚楚可怜,眼神带着茫然,四下看着,却没有慌乱,尽是好奇之色。
三斤愣住,手里的请帖一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李不琢看了看洛还君,看了看三斤。
这丫头平时不打扰他修行,来的真是时候
洛还君没死原来就如其他蜉蝣一般,那件羽织才是本体
“大白天的,不害臊啊。”
三斤放下请帖,脸红得猴屁股似的跑了。
“叫人拿件衣服过来”李不琢喊了一声。
三斤头也没回。
“”
李不琢寻思过后再向她说明一番,不然这误会就解不开了。
拾起请帖,只见是升邪剑冢的观礼请帖,不由心头暗啐一声。
“方泰柯这死人脸。”
收起请帖,李不琢无奈看向洛还君,目光仔细端详着她身上那件变了颜色,形状却没变的羽织。
“怎么回事”
“什么他会金屋藏娇了”
郭璞刚从河东商会回到马蹄巷,见到三斤脸色通红,坐在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问才知道,大白天李不琢屋里竟出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美貌女子。
一时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见三斤神色颇有些恼怒,干咳道:“这个,这个他在壶天半个月不近女色,出来开开荤也说得过去。”又话锋一转,郑重其事道:“不过,白日宣yín着实败坏家风,得空了我劝劝他。”
三斤低声道:“我倒不是管的宽,只是以前他一直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对女的没什么兴趣,见到那个所以没回过神儿来。你帮我打听打听,那是哪家姑娘,要是哪家小姐,真是情投意合了我见那姐姐容貌身段都好,就撮合一对也不错,若是青楼女子,就另说了。”
说话时她心中仿佛大石落地,当年祁彩衣临终的嘱咐,眼见终于有望完成了,但说到最后又莫名失落起来。
静室内。
家中除三斤外,没别的女眷,仆役拿过来的衣裳是三斤的一套雪底黑边的深衣,给洛还君穿,虽然身段合适,却稍短了一些,手腕脚腕都露了一截在外头。
她在羽织中复生已一个多时辰,李不琢终于摸清楚,洛还君似乎已失去在梨山石壁下身为守壁妖的记忆,她通晓人言,能听懂李不琢说的话,也能简单回应,李不琢问起她来到这儿的缘由,都是不知。
“不知她当时究竟死了没有”
李不琢回忆起壶天之中,洛还君寻壶君求死,被那一道壶中日月的神通直接碾成齑粉,看起来已死的不能再死,而她如今在羽织中复生,也许就如守着七十二碑的蜉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