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应声回头,怎么?
小孩盯着他,有血腥味。
什么?
我闻到你的诊所里,有很重的血腥味。
陆殊同扭过头看了眼外面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夫妇,怎么会,你刚睡醒,弄错了。
这样吗?
嗯,陆殊同说。
男孩从椅子上下来,脸上虽然仍有病态的红晕,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他站在椅子前,没动。
怎么了?
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高烧吗?男孩和他妈妈一样,不自在的时候会选择捏紧衣角,乌溜溜的眼珠望向陆殊同,是我爸趁着我妈外出和朋友购物,把我扔进家里浴缸放冷水加冰块泡了一下午,然后他还抓着我头发把我的头也按在水里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听说在富人区死几个人....不会有什么事的,不是吗,男孩看向面前的医生。
这畸形的社会,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这样的事了,陆殊同轻笑,没有,现在还没乱到那种地步。
是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到家后会再被你的父亲谋杀么?
会男孩说,你能把我留在这里么,我不想回家很害怕。
他声音很轻,尾音颤抖,站在高大的陆医生面前瘦弱得让人可怜。
但被哀求的人却摇头,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你得回到你父母亲那,不管他们要对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他站起来,房间另一边的赵怡立刻上前把门打开。
男孩还不肯放弃,在他身后问,医生,你会有这样的父母吗?
陆殊同回过头,抱歉,我13岁时他们就死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养父。
下一秒,外面的人进来,男孩闭上嘴。
将这三人送走,陆殊同又和赵怡收拾了会东西,关灯锁门。
他在坐上自己的车后想起刚刚男孩话里的一个细节,他说是因为母亲出门购物才会让父亲找到机会对自己下手,但刚刚女人不是说.....家里没钱付不起医药费么。
陆殊同咧开嘴,有钱去购物没钱给儿子付住院费?
这世上有或没有父母的小孩一样都会遇到点麻烦事。
不过无人能像他这样幸运,遇上了许约。
漆黑的街上,前车灯被打开,跑车飞驰在去维斯赌场的路上。
☆、2.2
2.
车子刚进入山上的小路,就被摄像头捕捉,传到老板许约面前。
对方此时在办公室,处理了三个多小时公事,桌上还有大半叠文件没看,许约点了根烟,又拿起旁边放着的酒杯,连带着烟喝了口。
他没去接旁边助理递过来的ipad,就着他的手瞥了眼,冷淡地说,让保安拦住他。
助理顿了顿,老板....这对陆少没影响,他照样能进来。
那把他带去野兽笼里关两小时。
好。
你说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许约抬头,很认真地问。
检查下陆少么?他本身就是个医生。
心理方面的,许约头也不抬,盯着视频里平均速度大概到每小时180公里的车子,怎么不来辆车把他撞死?
陆少即便是受伤,爬也要爬到您身边吧。助理眼里闪过丝笑,老板平常不和他说这么多话,今天算是很偶然,在说话间助理一时忘了对方身份。
很平常的一句玩笑话,但许约的脸却沉下了,他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瞥了旁边人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助理惊觉失言,抓着平板的手抖了抖,冷汗顿时夹带着恐惧疯涌上后背。
安排些人去前门拦住陆殊同,再把他带去野兽笼,不到两小时不准放人。
许约说完便把人赶走,再度投到没完没了的工作里。
陆殊同刚把车停好,抬头就看到二十几个壮汉向他走来,不慌不忙把袖子挽起,他走下车,视线落到那些人手里的木棒上
有成年男子手臂这么粗。
像是全身血液都被点燃,陆殊同没藏住内心的兴奋,问,是他派你们来迎接我的吗?
他的手指又在反复搓动,目光贪婪得像在看一群身份特殊的猎物,来吧。
四十五分钟后他踩住最后一个人的胸口,挥动手中的木棒,一下下捶打对方脑袋。脑浆混合血液形成一种粘稠又恶心的液体洒在他脸上,陆殊同后退一步,姿态优雅地从口袋里抽搐纸巾擦拭脸上的污迹,走到五十米外的一个铁门前,对一个等待已久目睹了全场的人说,开门。
对方望着他手里的木棒,您不可以带武器进入。
陆殊同身上还带着浓烈的杀气,杀了一晚上人,不能让我作会弊么,许约会批准的。
.....
接着两人进入到一条窄小潮湿的地道,很长很挤,弯弯曲曲走了十五分钟,来到个陆殊同熟悉至极的地方猛兽笼。
位于地下十米。
是个完全封闭的圆柱形。
综合了监狱与罗马斗兽场的设计建成,四周墙壁是质地粗糙的石砖,说是叫猛兽笼,实际根本没有笼子这种东西。
带路人手里有个平板,能监视到笼内的情况,他看准时机,将铁门打开把陆殊同推进去。
里头有三只雄狮两只猛虎。
他掂了掂手里的木棍。
嘀嗒。
前面尸体的血还没干,顺着倾斜的棍子落在地上。
五只野兽齐齐转头。
办公室。
许约处理完剩下的一半公事,太累了,他烟抽了两包,酒喝了半瓶,但事情却还没干完,男人揉揉脑袋,问旁边和他一样熬到现在的助理,几点了?
凌晨两点十五。
赌场今天的营业额还好么。
赚了一千五百万,没有人赊账,也没有人闹事。
嗯.....许约昂起头,闭上眼,后山那些人清理干净了么。
陆少他的人去打扫了。
那个杂种进笼多久了?
不够两小时。
......
助理等了十分钟,再没听到声音,他偷偷朝许约那边看了眼,对方似乎太疲惫,眼皮合上睡着了。
笼子里的陆殊同正杀得尽兴,他上身有一半的衣服破掉,露出健壮的身材,下身的裤子从长裤变成参差不齐的短裤,但这是他自己为了方便活动撕烂的。
之前的搏斗里,木棍已经断掉,有一半被随意扔在角落,另一半插进一只死掉的老虎肚子里,连同另外两只死掉的野兽尸体一起被丢弃在角落,肚子被破开、肠子漏出一大堆,血染脏了一半石板地,不过还好这笼子够大,不至于让陆殊同踩在这些肮脏的血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