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恶
不过沈秋檀眸中忽而一亮,上回这齐王险些就遭了美人算计,事发地点可是在赵王府啊,这事儿要是和赵王没有关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所以还是他们兄弟互相打杀好了。
齐王手段狠辣,那位赵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沈秋檀还没忘了在赵王府赵王审问她的事情。
狗咬狗,自己看戏就好
大热天的,李琋穿了件玄色流云暗纹斜襟长袍,头上是祥云头的白玉簪,腰间还是那黄玉小猫坠子,除此两处之外,再无别的饰物,可这一身叫人看着就热。
小红好像常坐马车,虽然吱吱乱叫,却并不慌张,沈秋檀晃着大尾巴,忽然觉得这齐王长得也有些面善
她之前其实见过齐王四次,赏春宴一次、赵王府两次、晓月木屋一次,可每一次不是隔得远,就是这齐王脸上缠着眼睛,要不就是乌漆嘛黑压根没看见脸,莫非是因为这样,才觉得面熟
沈秋檀抱着两只小爪子,脑袋一歪,陷入深思
好像她每次变身,脑容量就有些不够用。
看来那异能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多了项能力,智力竟然就有些跟不上了想想还有些可怕呢万一下回自己变成大老虎,得到什么异能不好说,但脑袋瓜子肯定不好使,说不定会变成智障吧
吱吱吱,好可怕
沈秋檀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祈祷以后只变些小动物,得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异能吧。
李琋眯着眼,看着时而歪头沉思、冷不丁又打个激灵的胖松鼠,眸中闪过一丝锐芒。
染香之毒已经深入骨髓,他的五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削弱,其中有一天甚至会变成对世界完全无法感知的废物,但只要过了那段特殊的时间,他的嗅觉反而比寻常人都要灵敏。
这胖松鼠身上确实是有烙进他心底的熟悉味道,只是在那个雪夜里,那一阵香气浓郁扑鼻,而这胖松鼠身上的香气却极其浅淡。
若不是他如今嗅觉非常,恐怕都察觉不到。
车外由静悄悄变成了一片熙攘嘈杂,沈秋檀心里一动,莫非是到了东西二市好吵啊,听力过于灵敏该如何屏蔽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开了车门,两个小太监搀扶着李琋下了马车。
跟在马车一侧的黑脸护卫双手一抓,将小红和小胖一起抱在了怀里。
吱吱,小红叫了两声,似乎是示意沈秋檀稍安勿躁,不要害怕。
沈秋檀也放开了,只要自己不突然变回人,就没什么好怕的,那齐王总不至于真杀了一只松鼠吧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他爱宠的好朋友。总得爱鼠及鼠吧
齐王进了宝泰银楼。
进门前,沈秋檀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胭脂铺子,嗯,生意还很红火嘛,放心了。
宝泰银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银楼,伙计热情、客源满满,沈秋檀随意扫了一下柜里的首饰,金钗银镯、珍珠项链、长命锁、项圈,还有那双胞胎要的镶嵌了彩宝的蝴蝶钗,可真是珠光宝气、叫人目不暇接。
李琋一来,周围女眷就是一静,她们不一定认出了李琋的身份,却也能看出李琋的不凡,盖因这逛银楼的多半是女眷,便是有男子也是陪着女眷来的。所以李琋的出现,自然是有些惊奇的,更何况他的衣饰气度。
隐在后头的掌柜不会认不出李琋,他整整衣裳亲自从后头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引着李琋上了二楼的雅间,见左右无人,李琋才拿出一条银链子,那链子一环扣一环,末端还带着两个精致的小莲蓬。
沈秋檀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这不是邹微给自己的链子么,这齐王什么时候给偷去了她心里警铃大作,奈何却发作不出来。
小红看她激动,对她吱吱了几声,她才平静下来。
不对,自从有了空间之后,自己已经将珍贵的东西全部收了进去,包括那少年给自己的玉佩,娘留下来的香谱,还有邹微给自己的银链子
所以,齐王手里这一串,应该只是跟自己的相同相似,却并非同一串。
想通此种关节,沈秋檀彻底放下心来,但随之又高高悬起
想同的链子,相同的“邹”,邹微和那位邹老定然是极其亲近的关系,所以若是齐王想对邹老不利,那邹微也跑不了啊
沈秋檀扭了扭身子,想要跳下去,去找邹微,可那护卫的手臂好似铜皮铁骨、钢筋锻造,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无法撼动分毫。
唉,真是艰难啊,这回变身的损失太大了,连力大无穷都没了。
沈秋檀颓然的停止了挣扎,决定看看再说,当然她其实没有选择。
那掌柜见齐王手里的链子,脸上一惊,忙带着齐王去了后堂。
这宝泰银楼的后堂可不是陈韵堂那种赁来的铺面,沈秋檀被那黑脸护卫抱着,见一路回廊曲折,前厅的喧哗渐渐消失不见了,过了方方正正的一进宅院,还有一排后罩房,那掌柜的走到最末端的那间房子前,先弯了腰了,才敢敲门。
而且敲门声一重一轻,如是往复,足有三次,又过了须臾,那门才吱呦一声打开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寿元抗毒为哪般
开门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他穿着藏青色的粗布直纹圆领袍,身高只到李琋的肩膀,肚子滚圆,脸上也是红润光滑,只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见过邹老。”李琋退后一步,弯腰躬身,是个诚意十足的子侄礼。
沈秋檀的小眼珠转了转,莫非是自己想左了齐王不是来杀邹老的
邹老笑眯眯的点点头,侧身让开小小的门口:“进来说。”
屋子不大,隔成了两个小间,内里一间半掩着床幔,该是卧室,几人正当站立的那一间摆了桌椅和书案,想来是做书房和客厅用途。
邹老引着李琋坐了,那黑脸护卫抱着两只胖松鼠立在李琋身后。
“伸出手来。”邹老一开口,李琋恭敬的伸出手臂,邹老拿出一个脉枕放在李琋手腕之下,三根手指搭上去,室内寂静无声。
原来这位邹老是个大夫沈秋檀乖乖的任由那护卫抱着,决定先静观其变。
好半晌,那邹老似乎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手到了嘴边才想来胡子被剃光了,便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近来可有什么不适”
李琋想了想:“还好,只是听觉和嗅觉更加敏锐了。”
邹老点点头:“那毒多久发作一次”
“从之前的三个月一次,到如今的五个月一次。”
邹老看着他,微微叹气:“之前说过的老朽就不再重复了,用寿命来压制剧毒也是你的选择。然,世间万物,有一得便有一失。你如今身子大好了,力气也非常人可比,但这终究都是有代价的。”
李琋沉默着没有开口,脸上却是一副心如磐石、无法转圜的姿态。
“罢了罢了,容老朽再为你调下方子,助你多熬几年吧。”
邹老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