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东西只是狗仗人势,光喊叫不咬人的假把式,朗月也懒得理会它,跨过酱油就往楼上走。
酱油果真没跟上去,却还是在原地吵个不停。
待朗月经过李婉青身旁的时候,李婉青突然蹲了下去,冲着酱油道:“乖宝宝,不叫了不叫了,过来过来。”
酱油飞扑着过来,然后被李婉青一把抱在了怀里,爱怜的抚着狗毛。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抱宠物的样子,朗月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李婉青给这个狗的爱,都比给她儿女的多。
朗月瞧了眼旁边的朗澈,发现他脸上也有几分尴尬。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几分尴尬就又带上了些许的苦笑,僵在脸上,难看极了。
朗月看在眼里,只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这个弟弟不怎么聪明,是让朗月从小骂着长大的,但是,却也是让她一直记挂着的人。
朗澈不比她,他还小,对李婉青还未死心,还妄想着能得到母亲的关心与呵护。
可李婉青哪里有半点当母亲的样子,不仅如此,在爷爷住院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来……
朗月停下脚步,问:“妈,爷爷住院,你知道吗?”
李婉青逗着怀里的狗:“听说了,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是出院了,但是你不用过去看看吗?”
“嗯,过几天有空我会去的。”李婉青不耐烦的敷衍着。
谁知,朗月却是铁了心,打破砂锅问到底:“有空是什么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跟张嫂招呼一下。”
李婉青这下听出来了,这人就是跟她杠上了。她脸色垮了下来,厉声问:“朗月,我才刚回来,你就这幅态度对你的母亲吗?”
朗月冷笑:“你也就在这种时候,才能想的起来你是我妈。”
“你!”
“行了,爷爷那边你也别过去了,省的他老人家不高兴。”朗月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李婉青一听就懂了。
她从还未嫁进门的时候,就不招老爷子待见。
当初,郎国平一心给朗英杰找一个大
家闺秀。但是奈何朗英杰不争气,是个见了美女就迈不动腿的,最后跟李婉青发生了关系,还有了朗月。朗国平和他的夫人心善,两位老人不忍心孩子一出生就离开母亲,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李婉青就是仗着肚子里有货,才嫁进了朗家大门。
所以从一开始,李婉青对郎、朗国平就是又怕又恨。
听闻朗月这么说,李婉青立刻被气的说不出话,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抚着胸口,一副被气到呼吸困难的样子。她伸手指着朗月,手指上带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是之前没见过的款式。估计是这次出国的战利品。
朗澈在一旁傻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朗月和李婉青之间的这场战争,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朗月冷眼看着这幅景象,只觉得无比烦躁。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没过几秒钟,李婉青反应过来了,尖着嗓子在底下骂人,说的无非就是“你反了天了”、“我是你妈”之类的话,声音一路传到二楼。
朗月置若罔闻,只是进了房间的时候没忍住,大力的摔上门。
“咣”的一声,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
她疲倦的靠着门,闭着眼睛静默了半分钟,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浴室里走。
当浴缸中放满了水,坐进去的那一瞬间,四周的水将她紧紧地包裹住,朗月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脱力一般的向后仰去。
类似今天的这种局面,朗月已经习惯了。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起,李婉青就不怎么待见她。小的时候,总是在她面前抱怨说,她为了生朗月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在这个家里过的有多么惨。
朗英杰和李婉青在一起的时候,本以为是春风一度,但是却没料到被李婉青竟然有了他的孩子,还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竟嫁进了家门。所以两人从成婚的时候,朗英杰就已经厌烦了李婉青,这份婚姻的本质,就是一个另有所图,而一个不得不娶。
婚后,朗英杰就不怎么回家了。那时候李婉青忙着安胎,就算想管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婉青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希望生个大胖小子,就算栓不住朗英杰的心,好歹也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可是没想到,头一胎,是个女儿。不止如此,产后,李婉青身材半天都恢复不过来,变得又胖又老,朗英杰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
因而,李婉青总是说,她所受的这一切的罪,全都是因为朗月。
朗月本来不清楚这些事的,全都是小时候,李婉青每次和朗英杰吵架之后,一字一句告诉她的。
她从未在李婉青那里,感受过半分母爱……
浴室里起了雾。
朗月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她抬脚从浴缸里跨出来,水珠调皮的顺着她修长的双腿一路滚落到地面。朗月披上浴袍,简单的擦了下头发后坐在了床边。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本市一个房产网站。
早该搬出去了,朗月想。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又名——逃离原生家庭【手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