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娘决定,先打胎吧。我娘向来不愿授人以柄,宁愿鱼死网破,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虎毒不食子,我娘是个比老虎更狠毒的女子,她差点就不要我了。
是我爹保下了我,救了我一命,尽管他不是我亲爹,但我叫他一声爹是应该的。
彼时我娘从丫鬟三三颤抖的双手中双手颤抖着接过了打胎神器—红花汤。
说时迟那时快,我爹一个箭步冲进来,一掌掀翻了药碗,温热的汤汁兜头浇了我娘满头满脸。
我娘:“……”
啊!
烫、烫、烫、烫!!
当我娘后知后觉地发现被烫着,手忙脚乱地想去换衣服涂药膏时,一旁面色铁青的我爹终于开口。
“当初我救你,你
说欠我一条命”,我爹忽然俯下身子,眼睛死盯着我娘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一只手蠢蠢欲动,几乎想要掐死她,最终却覆上她的小腹,用真正温柔无害的声音哄道:“留下他,好吗?”
我爹几乎是在恳求她了,恳求我娘把欠他的一条命还到这个孩子身上。毕竟当初他没真砍死我娘,我娘算是还欠着吧。
我娘打量他的神色,心思百转,不知为什么说了句伤人的实话,她眼神轻蔑、笑意残忍、嗓音温润,每一个字都无比伤人,“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我爹瞬间几乎站不稳,脸上是所有被戴了绿帽子还喜当爹的男人应有的僵硬和绝望,可我爹又真聪明,很快从我娘的话中找出了破绽—他知道我娘自己也不确定,否则她会决然说出奸|夫的名字。
我爹硬挤出一个得意而凄凉的笑容,声音像风中破碎的秋叶,无力而又惊悸。
他说我赌一把,我赌这是我的孩子。
我娘嗤笑,表示无语,输了算谁的?
我爹读出了她的想法,忽然暗喜,因为她其实也不想留下奸|夫的孩子。我爹抚上我娘还不够圆润的脸颊,对她笑得潇洒:“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如何?”
又是这句“如何”。
我娘知道他的每一句“如何”,都是她的“不如何”,我爹到底是个正常的有尊严的男人,哪能容她生下旁人的孩子。
任何事但凡有一点不如他的意,他都会不择手段地扳回来,谁让我爹是个处女座强迫症患者呢=_=。
我爹见我娘愣神,以为她又想起过去的龃龉,心中一痛,下意识抬了我娘的下巴,正欲吻去,他想用柔情似水治愈时光留下的伤痕,不料我娘反手扇了他一耳光。
我爹不觉疼,反觉痛快,什么都憋在心里才是坏事,发泄出来说不定就舒坦了。
我娘见我爹犯贱似的傻笑,很快又用言语赏了他一个耳光:
“你不想知道奸|夫是谁么?”
double kill!!
作者有话要说:我爹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