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跃海听了双目一垂,满面的哀色,不禁喃喃自问道:“难道为了富贵、为了金银,就必须舍弃自己心爱的人吗”“想开些吧,”金石叹着,已缓缓地撑地而起,站了起来,“你如今已然拥有金银与富贵,娶妻又有何难,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岂不都是随心所欲之事,又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呢”“那你呢”白跃海冷笑着问,“你为何会对那仙子这般痴迷,以至于还来干涉她的来生既然你觉得金银能解决任何的事情,那就该忘了她,去寻找新欢啊”“我和你不一样”金石当即便是重重一驳。“有什么不一样”白跃海底气丝毫不输于金石,“难道你与你那仙子的爱是爱,我和翠翠的爱便不是爱吗”金石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他为了自己与玉瑶的来生,不惜牺牲别人的爱为代价,这在他自己看来,确切太过自私了。他心中自然也生愧疚与自责,可是为了达成所愿,他宁愿将自己变成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宁愿背上跨越百年的骂名。因为这,是支持撑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与意义。他低下头,又转过身,沉默,不敢再面对白跃海。白跃海这时忽地咬着牙,撑起一身的疲软无力,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却当下扭过身,直朝李翠翠家行去了。金石闻声忙一转身,当即一声喝问:“你要去哪儿”“我要去向翠翠解释清楚”“站住”金石随即将白跃海叫止住了,上前几步道,“你以为,她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我不管”白跃海只撂下这三字,当即又略带迟钝地朝前而去了。金石见此一急,霎时化作一道金光,直飞到了白跃海跟前,将他拦住,“你去不得”白跃海面肌一横,双手猛地一下紧紧抓住了金石胸口上的衣服,咬牙道:“你这秃驴,快给我滚开,不然,我非要了你的老命不可”金石面不改色,当下一只手重重一挥,却见得其跟前霎时光芒一闪,白跃海竟被那光束击退三四步,最后由于失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接着面露苦色,发出阵阵哀泣来。金石指着白跃海,一脸肃然地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待定定地看了白跃海片时,见他似乎确已没了要去向李翠翠解释的心,方才袖手一挥,顿时化作一道光飞向了天际,未几方消失在半空之中。这日的李翠翠是一路抹着泪回家的,待回到家中,便直接奔进了自己的闺房,一把掩上了门,躲在门后哭泣。“翠翠,你怎么了”堂屋里的张氏即李翠翠的母亲见状,忙放下手头的活,奔至女儿闺房门前焦急地敲起了房门,“你怎么了翠翠,发生什么事了”然而呼喊了半日,又敲了半日的门,仍不见门开,只听得屋内抽抽搭搭的啜泣声,不由愈发焦急。正在这时,却又忽地听见门外传来几声男子的呼喊。张氏暂时也顾不得女儿,便忙转身出门去看,却见是同村的殳鹤来了,忙一面上前一面挤出笑容迎道:“原来是鹤娃,你怎么来了”“哦,”殳鹤笑了笑,“昨天啊我家那锄头的把子突然断了,这不,今天想上山砍点木头,做个把子,所以想你家的斧头用一用。”“原来是这事,好说,好说。”张氏一语爽快地答应毕,忙又带恳求道,“不过啊,有件事你得先帮帮我。”“什么事啊”“这不是翠翠吗,”张氏说着目色指了指李翠翠的闺房,“她下午被海娃叫了出去,谁知刚刚一回来便躲在屋头哭泣,敲了半天门也不肯开,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你从小不是就和她玩得好吗,不如你帮我劝一劝她”“竟有这等事”殳鹤听了焦态顿现,“快带我去看看。”“哎”张氏一声应道,方忙转过身,领着殳鹤促步朝屋内而去了。待至了闺房门前,仍听得从房间内发出的清晰啜泣声,张氏方指了指那门,对殳鹤示了一番意。殳鹤这便行至门前,徐徐伸起了一只手,在半空中犹豫片时,方才敲响了房门,呼了声:“翠翠。”然这般默了良久,却听得屋内啜泣声丝毫未减。“翠翠,你怎么了”殳鹤又敲响了房门,温声问道,然结果仍是一样。只两眼焦焦地看了张氏一眼,方又唤道:“翠翠,你快开门啊,你娘都急坏了,有什么事你不妨给我说,我啊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话毕,这方听得屋内啜泣声稍微减轻了些,这般片时,才见门缓缓地开了,但见李翠翠低着头,擦着两颊的泪水,两眼已有些微微泛肿。“我的翠翠诶,你终于肯出来了。”张氏这方忙奔至李翠翠跟前,抚握着她的手臂,一面又轻轻将她往桌旁拽去,“别急啊,有什么事咱们坐着慢慢说,你看你鹤子哥也在这儿,他一定会想法帮你的。”既见李翠翠被张氏拽至桌旁坐下,殳鹤便亦于另一方坐下了,这方小心翼翼地问道:“翠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啊”此言一出,李翠翠泣声又现,只哭诉道:“跃海哥跃海哥他不要我了”“不要你了”殳鹤与张氏互相一对视,一时皆诧异不已,后者忙问:“他为什么不要你了啊”李翠翠只像一个孩童般“啊啊”哭着,泪水流了满面,却是不答。“不可能啊,”殳鹤对此丝毫不愿相信,“我和海娃从小玩到大,他的性情我自然再了解不过,哪里是那种朝三暮四、说变就变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哪有什么误会”李翠翠满口委屈,“他今下午将我叫至村头,亲口给我说不想再娶我,当时他说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殳鹤看看张氏,又看看李翠翠,不知再找个什么说法来为白跃海解释、安慰李翠翠的心,面色纠结不堪。“这个天杀的海娃,咋说变就变呢”张氏当下忍不住一句怒斥,又略带哀色推测道,“难道他当真是有了钱,富贵了,看不上咱穷人家了不成”殳鹤见此方对二人安慰道:“张婶,翠翠,你们也莫急,我想海娃定是受了什么打击,脑袋糊涂了,待会我便去找他,跟他说说,兴许这真是个误会呢”李翠翠听着,只垂着目,默而不语。她自然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因为白跃海不仅是她目前的恋人,更是与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可谓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自不必说,要说忘记哪有那般容易。而此刻的张氏自然也希望这只是个误会,当下看了看李翠翠的脸色,方勉强地答应殳鹤道:“那就照你说的,你先去找海娃好生问问,务必问清楚,说说好话,可不能再让翠翠伤心了呀”“放心吧张婶,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那我现在便去,也好早些来给你们答复。”白跃海说着便已起了身。既又得张氏点头答应,方才简单辞别了娘俩,去白跃海家里了。“跃海跃海”这日殳鹤方才进入白跃海家的院坝,便是朗声呼喊了起来。片刻,方见得白跃海出现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屋外来看。殳鹤见状方停住了,只朝白跃海勾手示了示意,“跃海,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白跃海见殳鹤面色带肃,便猜到他定是为了李翠翠的事情而来,心中此刻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眼前这个从小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好友。然而事已至此,又岂能不面对。故是微垂着头,缓缓地朝殳鹤走去。“跃海,你和翠翠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殳鹤皱眉又带几分小心问道。白跃海低头默了良久,方才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分了。”“分了”殳鹤惊中带疑,“为什么”白跃海又默片刻,方徐徐道:“门不当,户不对。”“门不当,户不对”殳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跃海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荒唐门第之念那不是别人,那是与你从小玩到大、并且与你相恋了好几年的翠翠啊你忘记你们这些年走过的时光了你忘记当初对她发过的誓了”白跃海听了这番话,一时竟忍不住面露苦色,低头闭目良久,方转过身,扶着殳鹤的双臂哀声道:“鹤娃,并不是兄弟有了钱便变了心,而是兄弟有说不出的苦衷啊”“什么苦衷”殳鹤忙不解地问。白跃海却是双目一垂,摆了摆手道:“说不得,也说不了啊,他时刻都在看着我呢”殳鹤当即四顾一番,满口的诧异:“看着你谁啊”白跃海只苦苦地摇着头,不答一字,却是忽地目色一定,转身扶着殳鹤的双臂带着几分气喘道:“鹤娃,你听我说,我和翠翠之间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好好照顾她,照顾她一辈子,好吗”ytforiitfreeti0,,;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