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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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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侍婢眼尖,早跑进去通传了,他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挤出点笑容走进去。“你这是让新妇赶出来了”武宁公主正在看府佐送上来的布料,头也不抬地问。她是有口无心,温泌却正是心中有鬼,瞬间脸便拉了下来。武宁公主半天没听见答话,回眸一看,顿时意会。她不说破,拉着温泌的手道:“你来陪我看。”榻上铺满了新送来的好料子。河南道的双丝绫,衮州的镜花绫,河北的贡春罗,孔雀罗,越州吴绫,亳州绉纱,益州锦缎,层层叠叠铺陈在眼前,流光溢彩,轻若青烟,灿若云霞。武宁公主爱不释手地摩挲了半晌,突然一滴泪将手下的绉纱绢打湿。她忙用帕子将泪拭去,身子一扭,坐在榻边,闭上眼睛,说道:“昨天忙了一天,肩膀酸疼,你替我捏一捏。”武宁公主这动辄就要对儿子撒娇的习性,温泌早习惯了。立在武宁背后,替她按了按肩头的穴位。他比侍婢手劲大了好几倍,又心不在焉的,武宁将他的手扯下来,回首关切地打量他的神色,“真和新妇不睦”“没有,十分和睦。”温泌言简意赅。武宁冷笑一声,显然不信。“你那个性子,”儿子她是不舍得责备的,转而提起吉贞,“她么,我一打眼就知道了,不是个和善的性子,以后有你头疼的。你太傻。”温泌不爱听她絮叨,一听这话,抬脚就想走。武宁忙拉住他的手,叹气道:“婚都结了,你放心,我只盼着你们好。”往榻上一指,她说:“那有几尺澄水帛,极好的东西,给我使是浪费了。你拿去给吉贞,盛夏时沾湿了水挂在南窗,有消暑的功效,你又怕热。”语音一转,她又黯然道:“只怕她金枝玉叶,看不上眼。”温泌将澄水帛展开,对着太阳瞧了瞧,随手一抛,珍贵的澄水帛如白云般飘落榻上,他嗤笑一声,说道:“她是金枝玉叶,难道我乡野村夫,配不上她”“毕竟不同。”武宁酸溜溜地说,拿起一段孔雀罗,她搭在肩头,对着铜镜端详自己的容色是否和那孔雀罗相配,她幽幽地说,“若不是因为罗氏,你本该也是一名王子。”温泌眉心一跳,一掌将铜镜扣在案头,他的目光冷淡,隐含愤怒,“父精母血孕育我,我阿耶是契丹人,永远也改变不了。没有阿耶,又何来我娘娘何必总是痴人说梦”温泌是个和气的性子,极少在武宁公主面前发怒。武宁浑身一颤,怔怔地注视他,她的眼里盈满泪水,“你不知道我的苦。”“我知道你的苦。”温泌摇头,“最苦的人不是你。”“滚出去。”武宁指甲掐进掌心,冷冰冰地说道。吉贞在府邸里徜徉。公主府占地不广,但亭台楼阁,造的极其精巧。府后靠山,一道山泉援引而出,九曲回旋,下嵌雪白的卵石,激起小小浪花,绕着阙门、廊芜,流至隐蔽的书斋后,被竹林包围掩映成一方碧潭。“素湍绿潭,迴清倒影。“吉贞赞道,“这水潭别致。”桃符在潭水里荡了荡手巾,见那水清澈可爱,将嘴边溅上的水珠一舔,惊喜地叫道:“殿下,这泉水是甜的。”吉贞在水潭边歇脚,过了一时,说道,“你叫郑元义来。”郑元义分花拂柳地寻过来,目光悄然在周围一扫,垂首道:“殿下。”“昨天那个人的名字,你会写了”吉贞问他。郑元义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你写给我看看。”他左右看了看,挽起袖子,折了一只软柳,认认真真在地上写了一个“夔”字。“左夔,”他说,“乃河东观察使,知河东、河内与河北度支事。”“此去河东有几日车程,他必定还在驿馆里,”吉贞说,“你去传他来,昨日人多,我有话不方便问他。”“是。”郑元义猜度着吉贞的用意,连手里柳枝也忘了丢,慢慢走至府外,才回过神来,生怕左夔已经启程往河东去了,急忙爬上一匹马,颤巍巍地扬鞭疾行,把左夔从驿馆领到公主府。吉贞已经回到厅堂,换过一件黄罗银泥裙,单丝罗红地帔子,手指拨弄着盛放在琉璃盘里的玉龙子。“臣左夔,见过殿下。”左夔深深作揖,他是一个年近四旬的瘦长文人,额头却早早生了深深皱纹。“免礼。”吉贞和气地说,“昨日那许多人,说的都是幽州腔,唯有你是京都口音。你做过京官”“是。”左夔很自然道,同样是京官外放,他倒没有姜绍那般失意。他说:“臣在户部做过几年的员外郎,到河东也有经年了。”“如今契丹人是什么情形”吉贞问。左夔思忖片刻,不知道清原公主是何意,只能尽量简洁地回答:“契丹八部被遥辇氏所统领后,光景大不如前。前年一战,遥辇氏王子兵败丧命,如今的遥辇可汗只余一女,大概是想与处月部联姻,并招纳回鹘残部,以壮大势力。”“这么说,平卢军有两年未和契丹人开战了。”左夔心里一动,忙道:“大战不曾开,但契丹人时常有小队人马侵扰诸州,也未曾安宁过。”“你知三镇度支事,每年边军的人马粮料、赐衣军仓,都是你按人头拨给。三镇镇兵、戎马,前些年是什么数,这两年又是什么数,你想必清楚得很了。”左夔悚然一惊,头低的越低,含糊地说道:“臣只管与京都往来传递,载支粮帐,另有底下录事掌管。臣虽是知度支事,也不能事无巨细尽数过问。”吉贞将玉龙子掷回盘中,明珠的光晕映衬的她一双星眸胜若秋水,她手臂搁在案边,歪头看着垂首的左夔,说:“小事不闻,大事必定要问的。每年拨给边军粮料,必定要度支使本人勾讫。你看都不看一眼,又如何勾讫,如何报给户部”要说没看,更是失职。左夔硬着头皮道:“粮帐数目繁杂,看是看过的,只是不记得了,回去要查看之后,才能禀报殿下。”吉贞清脆地一笑,说:“你莫怕。边军的人数,户部、兵部,自然都是有的。只是我不知道,两年不打仗了,平卢军还养着这许多兵,你做度支使,竟也不问,有失察之罪。”左夔冷汗涔涔地答道:“是,臣知罪。”吉贞又道:“前些年河东奏报,称边军粮料吃紧,陛下准平卢军自行营田,只是钱物要报于户部统筹,不可私自拨划。想必营田这个帐,你也没仔细看了”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奚落。左夔抑制不住烦躁,皱眉道:“殿下,营田使自来是温使君兼领,臣岂敢擅专”他语气硬了些,又说:”契丹不灭,边境不宁,正是需要多留钱粮,有备无患。“吉贞面色陡然一变,她竖眉冷笑道:“国帑空虚,我出降之时,京畿折冲府要调拨五百宿卫都捉襟见肘,你倒只知道边军需要多备钱粮,有备无患”她越说越气,想到皇帝与太后点兵时的仓皇相,简直心酸,更想啐在左夔脸上。“你当初到河东,是吏部铨选,还是藩镇举荐”在范阳听到“藩镇”二字,无异惊雷。左夔面色微微一变,撩起袍子跪倒在地,沉声道:“臣乃吏部铨选,户部派遣,不敢有忘。”“我看你已然忘了。”吉贞摇头,见左夔仍旧垂首不语,知道他已经变节,彻底成了温泌拥趸,她失望之极,沉默地坐了一会,才说:“陛下深恐边境不宁,边军废弛,因此我才多问几句,你回去吧。”“是。”左夔如释重负,拍了拍膝头,告辞离去。“朝廷的钱粮养了一只蠹虫。”注视着左夔的背影,吉贞刺耳地笑了一声,坐回椅上,许久的无言。既愤怒,又无奈,她怅怅不乐地靠在椅背上。“殿下”郑元义终于憋不住,自屏风后绕了出来,他试探地叫了一句。“无妨,我有法子对付他。”吉贞成竹在胸,眼睛一转,她微笑地看着郑元义,“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记录三镇的官员”郑元义心里一个咯噔,只觉得她那眼神,十分诡秘,和当日在太后宫中,她假意恭维自己要做内给事的表情如出一辙。“殿下,”他苦不堪言地告饶,“奴如今只剩一条卑贱性命”“你把我那只翡翠匣里的卷轴拿来。”吉贞将他的诉苦直接打断。郑元义从桃符处讨来锁匙,将翡翠匣打开,见里头是皇帝赐给吉贞的一些稀有首饰。他贪婪地看了几眼,将卷轴捧出,一面呈给吉贞,暗中猜测着。“你展开看。”吉贞指使他。郑元义心跳加速,慢慢将卷轴展开,才读了一行,顿时惊呆。如同久困沙漠的人眺望绿洲,又疑心是海市蜃楼,他一脸错综复杂,迟疑道:“殿下,这是何物”“这是陛下的诏书,擢你做平卢军行营都监。”见郑元义呆若木鸡,吉贞难得的露出一点沾沾自喜,“怎么,你字还没认全”字倒是认全了。但这诏书郑元义深深怀疑诏书是吉贞自己书写,偷了皇帝的玉玺盖上去的。“内官监军,鲜有先例。”“怎么没有先例”吉贞并不认同,“固崇也曾做过几个月的陇右军监军。”“奴有罪在身,”郑元义慢慢说,“况且身份低微,又初来乍到,不知殿下是何意。”“你的罪,是不该得罪固崇。”吉贞有意把自己和他的瓜葛忽略不提,“京都那些读书人与你有仇,不过你在范阳,他们就是气死,又能如何难不成再赶来打掉你另一颗牙”想到那日郑元义抱头鼠窜的狼狈相,吉贞忍不住扑哧一笑。郑元义一张脸涨的通红。吉贞正色道:“正因你是宦官,又无根无基,平卢军中的人才不会提防你。换了别的京官来上任,恐怕明天就要被他们打死了。”难道我是宦官,他们就会手下留情,不打我郑元义腹诽。他对宫里挨打那一幕着实记忆犹新,虽然心里一阵狂跳,仍然假意推辞道:“奴无能,不敢担此重任。”吉贞盯了他片刻,轻蔑地一笑,说道:“若真无能,被打死也就死了,也没什么好惋惜的。”郑元义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对自己未知的命运,极其兴奋,又油然恐惧,对吉贞拜了一拜,他口干舌燥地说:“奴不敢横死,有负殿下。奴愿为殿下投石问路。”“咦。”吉贞假意作出惊诧,笑话他道,“你倒真不傻。”郑元义脑子转了转,提醒吉贞:“左夔必定会将今日之事尽数禀报驸马。”“禀报就禀报,怕他怎的”吉贞将玉龙子拾起,在夕阳的余晖中转身去了后堂,“桃符,天不早了,闭门谢客。”第17章 疏桐流响八吉贞料知温泌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今晚还不至于来自找没趣,于是早早沐浴梳洗,钗环尽褪,裁一方冷金笺,韫玉砚中慢慢掭笔,桃符在她背后,一面擦着她及地的长发,心中触动,喃喃道:“也不知道新竹现在如何了。”“她”吉贞有些不屑,“你放心,她过得一定比你好。”桃符幽幽叹口气,有些惆怅。回头看一眼桃符甜净的脸庞,吉贞想了想,说:“原本我看姜绍人还算可靠,想把你许给他,谁知道他竟然已经结婚了,真是可惜。”桃符一跺脚,含羞带怯地说:“殿下,姜都尉哪能看得上奴呀”她一嘟嘴,又道:“而且他那个闷不吭声的性子,奴不喜欢。”吉贞打趣她,“那你看谁性子好呢”桃符扭捏了半晌,声如蚊蝇道:“奴觉得,容将军性子就很好,也爱笑。”吉贞有些惊讶,立即否定了,“他有些古怪,你别离他那么近。”“是,奴知道了。”桃符有些委屈,轻轻答了一声。见吉贞头发半干,瓷瓶里发油已经空了,便放下布巾,走到门外,正和一个黑咕隆咚的影子撞个正着,“哎哟”桃符定睛一看,拍拍胸口,小声道:“驸马,你吓死奴了。”温泌横她一眼,心想:定是这个婢子命门房的人早早闭户的。磨了磨牙,他对桃符微笑道:“殿下还没睡”“没呢。”桃符见温泌径直往前走,她还记着吉贞早上的叮嘱,忙跑上去双臂一展,“驸马,你稍等,让奴通禀一声。”桃符还没张嘴喊,被温泌像擒小鸡似的,拎着胳膊将她往旁边一丢。他下手不留情,桃符揉着肩膀蹬蹬逃了几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阿耶回家见你阿娘,你也去通禀”温泌呵斥她,看在吉贞面上,没太严厉,只厌烦地摆摆手,“去睡你的,聒噪的婢子。”将桃符轰走,温泌有意放轻了脚步,走进室内,反手闭门,见吉贞坐在灯下提笔凝思,从眉眼到下颌,溶溶如月。他憋了一天的气消散大半,负手慢慢走到吉贞背后,还未探头,吉贞先将笔一撂,扭过头来。上下打量温泌,她脸上带着薄怒,质问道:“驸马,你难道跳墙进来的”温泌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他得意洋洋地说:“臣不需要跳墙。臣自幼在这府里长大,门房那些人哪舍得把臣关在外头受冻”“不成体统。”吉贞明知徒劳,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望着雪白的纸笺,满心烦乱,是写不成了。“殿下没回头,怎么知道是臣来了”温泌有些意外她的警惕。鬼使神差的,他一靠近,吉贞耳朵就发烫。但她不肯回答他,拂了拂鬓边垂落的散发,她调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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