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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放下(微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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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闻到了里面的甜味,不等虞思眠揭开盖子便一把抢过,直接用牙撕咬着竹筒。


虞思眠:“不对不对。”


她没法从他手中抢过蜂蜜水,耐心地引导着他怎么打开竹筒。


然而最终他还是咬破了厚厚的竹子,咕嘟咕嘟把蜂蜜水一饮而尽。


这时候画面又是一切,到了一个新的场景。


一个阴森森冷白色的洞府。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颇有几分气急败坏,“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个黑影从里面飞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是一个小男孩,他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着一个个血窟窿。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个子高了一些,目光还是混沌,可是原来只是混沌,现在却有了戾气。


白骨夫人走了出来,愤怒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咬痕,挥手施了一个术,幻化出一个狗笼把男童关在了里面,骂了一句后拂袖离开,一去不回。


男童自此之前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他用手捧起地上黑土准备往嘴里放。


虞思眠发现原来少年时的连祭是经常挨饿的,难怪他误以为自己要绝食自杀的时候,他说:“你没尝过挨饿的滋味,尝过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虞思眠跑到了笼子前,“我有蜂蜜水。”


然后这次她将盖子打开,才递给了他,他坐在笼子内,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虞思眠坐在笼子外,“宝儿,你知道你的大名叫什么吗?”


她当时给连祭取名时候只觉得这个名字酷炫,适合魔尊,却不想在故事中变成了一个如此草率的来历。


是啊,如果是备受深爱的孩子,哪个父母舍得取这样的名字?


妍姬应该还给他取了别的好听的名字,然而可惜她只在梦中听她叫他宝儿。


而连祭对她的问题听而不闻,他智识未开,应该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的名字。


他到底叫什么。


这或许永远是个迷了吧。


梦境一次次切换,都是连祭幼年时最苦的时候。


无论他饿不饿,虞思眠总是会在那时候给他一杯蜂蜜水。


头疯兽一样的他便会慢慢冷静,慢慢平和。


虽然他依然不认识虞思眠,但是他嗅得到蜂蜜水的甜味,他只认识这个。


虞思眠知道,她只能改变他的梦境,不能改变真实的过去,但是至少能让他的潜意识好受一些。


他们在这个洞窟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幸好外面的冰川倒塌没有影响到这里。


虞思眠一次次进入连祭的梦境。


梦外的连祭额头上的冷汗慢慢褪去,全身暴起的青筋也消了下去,渐渐逃脱出了噩梦的折磨。


但是他却还是依然虚弱,虞思眠把蜂蜜水一点一点灌进他嘴里。


在这些不知时光的日子里,梦里梦外她都用着蜂蜜水滋养着奄奄一息的他。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终于,连祭缓缓睁开了眼睛。


口中还残留有丝丝的甜意,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梦里留下的还是梦外留下的。


原来如此……


那时候他智识未开所以只记得了那个味道,不知道什么是蜂蜜,也不记得她。


只是在梦境中最艰难的时候,这个味道都会出现,原来出现的不仅仅是蜂蜜水,还有她。


难怪每一次喝到她兑的蜂蜜水时哪怕他再怎么焦躁,都会变得平静。


难怪他每次看到她把这个蜂蜜水分给别人,就像触及了他的底线。


若当时柳家村那个呆子大夫没有找她要蜂蜜水喝,他当时不会一时失控答应带上虞思眠。


她们会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也就不会有现在,她不会进入自己的梦境。


一切都是轮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们是命中注定的。


她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份甜意。


他麻木的四肢开始恢复知觉,渐渐发现不太对劲。


他现在的感觉太舒服了一些。


什么贴着他,很软,很温暖。


他偏过头,发现虞思眠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


她一丝不/着,自己也是。


他冰冷的身体,突然热血沸腾,全身紧绷起来。


他能夜视,但是他还是使了一个明火咒,点亮了整个洞穴,洞穴中的冰像镜子一样反射着明火咒的光,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他们身下被她乱七八糟塞了很多的衣物,用来隔寒,身上盖着他给她买的狐裘用来保暖。


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口她也用巫医月留下的药粉处理过了。


除此之外,她还紧紧抱着自己。


她身体的温暖传到了自己身上。


连祭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在沸腾,但是四肢却酥麻得无法动弹,血气一下从心口冲到了脑门。


这时候虞思眠的睫毛颤了颤,久处于黑暗的她眼睛面对明亮的光一下子睁不开。


但是她知道,连祭醒了。


本是喜悦的她感觉到了连祭身上的滚烫,她触电般把搂着他腰的手和缠着他的腿放了下来。


那无比舒适的感触一离开,连祭心中一空,顿时一个翻身到了她的上方。


被他落下的阴影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虞思眠这才勉强把眼睛睁开。


连祭一起身,狐裘中灌进了刺骨的寒气,让她一个激灵,此刻的连祭全身却像火炉一般在焚烧。


这份温暖,虽然舒服,但却让她的心快跳了出来。


连祭看了看一地的衣服,什么都没说,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虞思眠呼吸变得不匀,她把手掌拿了过来,“我想把烈火符给你,但是我取不出来。”


那时候他已经快要冷死,她不会什么法咒,而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持续焚烧取暖,这是她最后能用到能想到保他命的方法,算是最原始的办法,去维持他的体温。


连祭看着她忽闪忽闪的掌心,道:“幸好你不会取。”


他声音已然喑哑。


在冰冷的空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虞思眠似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没有经验,不知道那是不是,或许是,应该是。


连祭伤那么重还能这样,倒是在她意料之外,繁殖能力确实惊人。


连祭要什么,她一直是清楚的。


原来她对连祭那份流于字面模糊的歉意一直藏在心底,所以连祭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她可以宽容接受,但是过分的就不行。


而如今……在她一次次进入他的梦境,看见他常人无法想象的过去,因为那几百个的小传延伸出的过去,那份歉意喷涌而出,控制了她,占据了她,闷得她喘不过气。


或许,这是她欠他的吧。


她慢慢垂下眼,偏开头避开了连祭的目光,透过两人间的缝隙看着这个冰天雪地的洞,这里,被他的明火咒照得灯火通明。


她心扑通扑通跳着,“连祭,能把明火咒灭了吗?”


她实在太过紧张,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


连祭依然沉默,她不敢去看连祭的脸。


她看别人写的小说,男人在兴头上的时候都是不愿意灭灯的。


果然,连祭没有灭它。


她又吸了口气,“那个、那个、你带了没?”


连祭:“什么?”了一声。


“海……海……海棠膏。”那狐狸说能缓解一些痛苦。


她话音刚落,感觉连祭已经燃了起来。


“扔了。”


“啊……扔了呀……”虞思眠此刻大脑几乎处于无法转动的状态,也没去想他为什么会扔那个,只道:“那,那……你……”


“我什么?”这声音已经不是沙哑,几乎是喉咙口出来的气音。


虞思眠咬了牙,“你轻一点。”


连祭要疯了,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还是克制自己的力度,轻轻地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好甜。


这时候思绪回到了梦里,那丝丝的甜意,那滋味太好了。


连祭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很烫。


这一烫却让她清晰了一些,回忆起最后梦姬进入自己意识时说的话:


【你原来就对他心怀愧疚与怜悯,所以你面对他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怒也不是恨也不是,而现在当你看到那些梦后,更是将他的不幸都归结于自己,内疚压得你喘不过气。】


【可是,爱不是这样的。爱不是委曲求全。】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捏紧了拳头。


她全身就像一根紧绷的弦,轻轻弹拨下,可能就会断掉。


可是她又想起梦中的景象,饥饿的小孩爬向尸体的景象,那被白骨夫人掐得遍体鳞伤的模样,那无日无夜关在狗笼之中,捧着泥土吃的模样。


她虽然在梦中给他了蜂蜜水陪他渡过最难的回忆,但是,改变的只是他的潜意识,而非现实,而非真正的过去。


想到这里,内疚再次占了上风。


她闭上了眼。


连祭慢慢下移,看得到她锁骨下的血痣,他血液都在叫嚣,他几乎可以不顾所有伤口的痛处,横冲直闯,要他所要,想他所想。


偏偏这时候连祭又想起了连无赦那滴心头血,梦姬用了万年时间都抵触的心头血。


但是,随即他又想:不,她和梦姬不一样,梦姬宁死不从连无赦,而眠眠,她同意了。


虞思眠一闭眼梦姬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千万不要因为同情愧疚而委身于一个男人,特别是连祭这样的男人。】


【你现在如果要是因为歉疚从了他,我几乎可以看到你们两人的未来:跟他回魔域,嫁给他,最终有一天你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那时候他发现你对他只是愧疚,可怜,根本没有爱过他,以他性格,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你浑浑噩噩和他在一起只会造成你们两人的不幸,以他性格甚至会波及旁人,就如连无赦一般。】


但是连祭的梦境又一次次出现在她脑海。


连祭那样的过去,自己难辞其咎。


她大脑一片混沌。


他的薄荷味没有让自己清醒,反而让自己更加迷茫。


她无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含糊的:“不……”


再怎么含糊连祭却听了进去,他却只是哑着嗓子:“眠眠,都这样了,我怎么停下来?”


鬼牙他们总说别听女人的,她们说不要就是要,男人信了就有鬼了。


而且自己不是一直就想这样吗?


她都是自己的人了,又还能如何?


他脑海中出现了连无赦,连无赦看着梦姬自尽跳崖时那破碎的眼神。


想着伽夜的嘲讽:“强扭的瓜不甜?呵,现在连瓜都没了。”


他又想:他也会日日夜夜守着她,不给她做傻事的机会。


虞思眠无处安放的手一晃把给连祭准备的蜂蜜水给弄倒了,竹筒磕在冰上,发出一声清响。


那清脆的声音窜入虞思眠的脑海。


她猛然睁眼。


不对,这个发展不对!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没谈过恋爱也写了那么多小说。


梦姬说得没错,这样不对!


她不该这么浑浑噩噩地从了他。


本横了心的连祭,却闻到了蜂蜜水的甜味,那是她打翻的蜂蜜水,传来了丝丝甜味,让他微微一愣。


与此同时虞思眠突然喊了出来:“连祭!不行!这样不对!”


……


……


本以为在劫难逃的虞思眠,发现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连祭已经坐起了身体。


劲瘦的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他也没急着穿衣服,而是将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前方。


过了许久,他缓缓道:“眠眠,教我怎么爱你,用你的方法。”


他的低沉声音在这空旷的冰洞中显得既悠远缥缈,却又无比酌定真实。


虞思眠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向来是霸道的,自我的,他的口头禅是:这就是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他现在说:让自己教他如何爱他?


她坐了起来,抱着狐裘。


连祭转过头,看着她:“我想要甜的瓜。”


虞思眠:甜的瓜?


当时自己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时,他的名言是:他想要的瓜,不在乎甜不甜。


是的,连祭曾经是这么想的,可是被她弄倒的蜂蜜水溢出来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了梦中的甜味,那个味道,让他安心,让他平静,给他丝丝的甜意,他现在明白,那不是蜂蜜水的味道,那是虞思眠的味道。


他不要她和梦姬一样的结局,也不要她在自己怀中枯萎。


他要甜的她。


要她心甘情愿和自己在一起。


要她和梦中那样一直甜下去。


虞思眠震惊地看着连祭的背影,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产生了幻觉。


连祭一直没有转身,只道:“眠眠,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


虞思眠慌乱地把衣服套上,而连祭这次真的没有看,从始至终没有转过头,直到她披上那件雪白的狐裘。


整理好的连祭,走到她身前。


他嗓音不似刚才那般喑哑,而只是普通的低沉,他道:“把带子系上。”


说完,他垂着眼给她把狐裘的帽子盖在头上,然后把颈上的带子给她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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