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可继承家业”白恩远连连摇头,喜不自胜,“十几年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儿,怎会计较什么男女只要健健康康,即便是女儿,也是上天赐给咱们的宝贝,咱们一样可以将家业交给她们”贺兰飞舞微笑点头:“如此,白先生以后可要好好伺候夫人,还有,恭喜。”“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白恩远简直已不知该如何表达对贺兰飞舞的感激,若不是贺兰飞舞扶得快,他险些又双腿一曲跪了下去。贺兰飞舞又叮嘱了几句,两人才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白恩远定要留下几万两银票作为谢礼。贺兰飞舞执意不收,他却比贺兰飞舞还要固执,将银票扔在桌上就跑了,并说待方如玉腹中的胎儿稳定一些,便该回家养胎了。看着桌上的银票,贺兰飞舞淡淡地笑了笑:“风飏,待他们夫妇启程之时,你找个机会将这些银票悄悄放在他们的身上或包裹中吧。咱们此举虽然也帮了他们的大忙,却也有利用之嫌,不好再收这么多银子。”风飏答应一声,上前将所有银票收了起来,同时万分佩服地说道:“九小姐,您果然是神医,居然真的治好了白恩远几十年的旧疾”“不敢称什么神医,术业有专攻而已。”贺兰飞舞颇有些汗颜,立刻摇摇头谦虚了一句,“原本我已做好了长期战的准备,毕竟白恩远已经病了几十年,就算一年半载不能令方如玉有孕也算正常,不过幸好上天眷顾,只让我们失望了一次便成全了我们的等待。”箫绝情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点头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几个月来,外面一直有护龙卫在注意着我们的动静,此番方如玉有孕,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慕容天龙的耳中”“不错。”贺兰飞舞沉吟着,“因此我想,慕容天龙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既然要静观其变,暂时便没有什么要做的,风飏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看箫绝情满脸的沉默,贺兰飞舞反倒有些好奇:“你不想问我究竟是如何治好白恩远的”箫绝情淡淡地摇头:“不想。”“你不想问我为何会这些”“不想。”“也不想问我之前准备那些刀刀剪剪有何用”“不想。”如此一来,贺兰飞舞反而更加不解:“为什么”“因为你不会告诉我,问了也是白问。”箫绝情看她一眼,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我若问你,你只会说你解释不了之类的,不如不问。”贺兰飞舞忍不住失笑:“孺子可教。”箫绝情挑挑唇,目光不经意间转到了贺兰飞舞绣的手绢上,便伸手拿起看了看:“绣完了”“嗯。”贺兰飞舞点头,“只不过我第一次绣花,绣得着实难看。”箫绝情不置可否:“在心不在物,心意如何与物品的贵贱并无关系。”“嗯。”贺兰飞舞又答应一声,“不过也无所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方如玉的注意力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成品如何不重要。”箫绝情将手绢拿在手中把玩,语气中似乎别有深意:“不是要送给最在乎的人”“骗骗方如玉的,怎么连你也骗了”贺兰飞舞笑笑,似乎并不在意,“我痴傻十几年,这才不过清醒几天而已,哪来最在乎的人不像你,红颜知己满天下。”箫绝情目光一凝,脸上神情不变:“既如此,不如送给我如何”“你要它”贺兰飞舞淡淡地挑了挑唇角,“东阳王怕是早已走遍了苍渊大陆,什么样的稀世奇珍不曾见过要这玩意儿做什么”箫绝情不抬头,声音清淡:“放心,不是要做你最在乎的人,我只是很喜欢这个图案。”贺兰飞舞设计的这个图案,主图是一条黑色的鱼,而这原本该在水中自由嬉戏的鱼儿,整个身体却被用白色丝线绣成的锁链缠绕,或许是因为痛苦,它的眼中源源不断地流出了蓝色的眼泪,已经将它的半个身体浸在了蓝色的泪海之中。而它的底下,就是波光粼粼的大海。鱼原本是不会飞的,可这条鱼的身后却展开了一对巨大而华丽的黑色翅膀,翅膀上又用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几十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绣出了繁复绚丽的图案,衬着纯黑色的底子,说不出的震人心弦。它似乎不甘心被锁链束缚,正极力扇动着翅膀,试图挣脱禁锢,永不放弃如此凄艳甚至带着几丝凄厉的图案,原本不会被女子所喜,因此方如玉虽然也喜欢那条长着翅膀的鱼,却在绣的时候去掉了锁链和眼泪,并改海为河,又在河边绣上了草地和几朵清雅的花,说是要中和一下整个画面的沉重感。贺兰飞舞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因为去掉锁链和眼泪之后,这个图案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变得不伦不类了。试问若是无缘无故,为何要在鱼的背后绣上一对翅膀不过听到箫绝情之言,贺兰飞舞却只是淡淡一笑:“很喜欢你看得懂我想表达什么”第73章 雪痕“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表达的。”箫绝情轻轻摩挲着那个图案,口中淡淡地说着,“我只是觉得,这条鱼似乎就是你自己,你的身体被锁链束缚,并且离开了水,是说你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你宁愿用自己的眼泪汇成一条痛苦的生命之河,也不愿向任何人屈服,但那对翅膀却说明,你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重生,你也在期盼着有人能够为你擦干眼泪,挣断锁链,重新带你回到那片碧落海我说得可对”贺兰飞舞早已浑身僵直,脸色更是瞬息万变这个男子,怎么可以如此懂她他怎能看出她在用那对翅膀渴望重生这个图案其实并非此刻才设计出来的,只是将原先一个图案进行了再加工。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贺兰飞舞体内寄居的灵魂、顶尖特工“飞鹰”在成为特工之前,其实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本就是某政府要员的私生女,而她的母亲,却是一间舞厅的红舞女,不知与多少个男子有过关系后来,她的母亲偶然邂逅那位政府要员,缠绵之后居然意外有孕。她知道,如果那政府要员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必定不会容许这个孩子留在世上,因此她悄悄离开舞厅,远走他乡,独自一人生下了飞鹰。一个单身女子想要将孩子抚养长大本来已经诸多不易,何况她的母亲除了陪人跳舞之外毫无所长,日子过得自然更加艰难。待从前的一点积蓄花光之后,这母女二人便开始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然而两年之后,她的母亲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居然重操旧业,回到舞厅重新做起了舞女那个时候,飞鹰十二岁,已经可以在旁人的嘲笑和鄙夷中看出母亲从事的职业有多么不堪。再加上从小受尽苦楚,便渐渐养成了冷漠尖锐的个性,而且沉默寡言,唯有那双眼眸冷锐如刀锋,令人不敢直视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巧合的是,那天她去舞厅找她的母亲,却不小心被那位政府要员、她的亲生父亲看到了。虽然当时她还是个孩子,但眉梢眼角却与要员十分相似,再加上他看到飞鹰的母亲居然是当年曾与他有过关系的红舞女,当时便起了疑心,立即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而不久之后调查结果显示,若从飞鹰出生的时间来推断,竟与他跟那红舞女发生关系的时间十分吻合,飞鹰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儿得知这个结果,那政府要员简直慌了神如果消息传开,他的前途就彻底完蛋了于是,他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居然毫不犹豫地雇了杀手,想要将飞鹰及其母亲杀死,永绝后患而那个受雇的杀手在刺杀飞鹰母女的时候,正巧被她后来的教官、特工“苍穹”碰到,并施以援手,令那杀手重伤而逃。只可惜当时,她的母亲已被子弹打中要害,回天乏术了临死之前,她将飞鹰的身世说了出来,并猜测这杀手就是那位政府要员派来的,要飞鹰立刻远走高飞,免得再遭毒手。说完,这个可怜的女人便双眼一闭离开了人世那一刻,飞鹰万分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毁灭她紧紧抱着母亲的身体,一颗仇恨的种子正在破土发芽,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其实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儿,苍穹就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并以其敏锐的目光断定,这个女孩儿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世界一流的特工于是他当场便提出让飞鹰跟他走,他可以替飞鹰的母亲报仇。然而飞鹰却拒绝了,因为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报仇,让那个要员付出应付的代价苍穹顿觉万分可惜,再三劝说,飞鹰便当场说道,待我复仇之后,倘若你还认为我够资格入你门下,再来找我吧苍穹立刻点头应允,并告诉了飞鹰一个秘密电话,言明若有需要,可随时求助。飞鹰牢记那个电话,在苍穹的帮助下将其母亲掩埋,并在其坟前立誓必报此仇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苍穹曾经微微一笑,我可以肯定,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资格入我门下从那以后,飞鹰开始了长达五年忍辱负重的生活,因为她要彻底脱胎换骨,让她的亲生父亲再也认不出她而且他跟她的母亲既然是从舞厅开始的,那就再从舞厅结束吧于是,飞鹰用五年的时间,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儿蜕变成了一个妖媚入骨、却又清纯可人的风尘佳人,五年之后,舞女“雪痕”之名广为人知,红极一时,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一亲芳泽,最终却只能过过眼瘾,陪雪痕尽兴一舞,并不敢过分地占些小便宜、吃吃豆腐了事。雪痕一边在舞厅同各色各样的男人周旋,一边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降临。一年之后的某一天,那个政府要员终于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混合着妖媚和清纯的舞女雪痕,并瞬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妖媚入骨、但眼中却闪烁着如山泉般清纯的女人,觉得雪痕的眼睛仿佛两汪碧蓝的海水,简直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走了他放纵自己沉沦在了雪痕妖冶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而这,正是雪痕想要的结果,她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设计他身败名裂。第74章 东阳王失言五年之后,红舞女雪痕彻底消失,世界顶尖特工飞鹰横空出世,很快成为特工界的传奇人物,完成了无数旁人完不成的顶尖任务而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后果而变成了疯子,从此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怕是永远只能这样疯下去了得知这个结果,飞鹰只是冷冷一笑,接着抬起手,缓缓揭去了脸上的易容物,露出了一张比“雪痕”更美十分的脸不错,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而之前那张脸,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她的亲生父亲认出她,而请苍穹帮忙制造出来的而已所以就算以后再有人看到她,也绝对认不出她就是当年那个红舞女雪痕跟了苍穹之后,飞鹰便等于获得了重生,而当初她请人纹在背上的那个图案,也让苍穹用特殊的药水帮她洗掉了。只不过当苍穹看到那个纹身,同样很是惊叹了一番,并十分精准地破解了那个图案的意思,可是苍穹知道她所有的故事,能够看懂那个图案并不奇怪。而如今是在苍渊大陆,面前的男子对她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居然也能读出图案之中蕴含的“重生”之意,怎不令她震惊万分而箫绝情显然不可能知道他无意间的几句话已经准确地击中了贺兰飞舞心中深埋的秘密,只是看到她的脸色瞬息万变,不免有些奇怪:“怎么我说错了就算错了,你也不必气成这个样子吧脸都白了”“没有。”贺兰飞舞摇头,轻轻吁出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原来你的感觉如此敏锐,我想用这个图案表达的意思,你居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厉害。”箫绝情淡淡一笑:“有什么厉害我不过是感同身受而”后面的“已”字虽然收得不算慢,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贺兰飞舞已经听到了最重要的四个字:“感同身受东阳王此言何意你是说你也渴望重生但是渴望重生的前提是你如今身在炼狱,难道你”“不,不是,没有。”箫绝情的眸中掠过一抹深沉的痛苦,很快打断了贺兰飞舞的话,拒不承认自己的失眠,“我方才什么也没说,你”“你说了呀”贺兰飞舞眉头微皱,“你方才明明说”“我,什么也没说。”箫绝情紧盯着贺兰飞舞绝美的脸,唇角挑出一丝王者才有的淡然的笑意,透着“违逆者杀无赦”的霸者之气。贺兰飞舞禁不住一哆嗦,接着赌气地扭开了头:不承认算了好稀罕知道吗箫绝情暗中松了口气,并不计较她的态度,接着转移了话题:“如你方才所说,方如玉有孕一事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入慕容天龙耳中,因此他随时都有可能请你入宫,你要做好准备。”贺兰飞舞闷闷地答应一声:“嗯。”箫绝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