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今天来找你了?”午后,祁景煜来了海棠苑,忽然想起了李总管在他面前提及的这件事,随口问道。
“我正想跟你说呢,她说,太后让她邀我一同去慈安寺拜佛。”容泠梳了个松散的发髻,头上也没戴什么饰品,举止自然,说话也很随意,“太后这是想做什么?”
“你和长宁见过?什么时候的事?”祁景煜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先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甚至想象不出容泠和长宁两人一起的场景——长宁以前那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人物,遇见容泠这么个软和性子?还不得骂哭她?
祁景煜并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地猜中了真相,容泠当年还真被惹哭了。不过也不全是他想象的那样毫无还手之力,容泠当年也是个被宠坏的伶牙俐齿的大小姐,只可惜形势不妙,再加上旁边有个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魔头,才在两人的联合攻击下甘拜下风。
当然,等日后祁景煜回想起那年冬日的这件事,那才是悔不当初!当年就皮那么一下,竟然还站错了队,联合外人弄哭了容泠?肯定是要被记仇一辈子的!
“小时候见过一次。”容泠含糊道,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祁景煜,不过既然他都不记得了,又何必要再提?搞得像自己多在意似的。
“那可真是……不容易,”祁景煜想象了一下,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她当时……骂你了没?”
“骂了,”容泠不给祁景煜嘲笑的时间,为自己正名,“我骂回去了。”然后被你怼回来了,容泠微笑。
祁景煜心头一紧,迷之觉得容泠此时的微笑有点危险,让他后背一凉。
“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亏呢,”祁景煜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于是只好把这归咎于自己的错觉,“有机会帮你骂回来。”
“不必了,你不掺和就再好不过了。”容泠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是默默地翻起了陈年旧账。
“真不用我陪你去?”祁景煜没有领会到她话中的深意,蠢蠢欲动想要皮的心被这么按了回来,有点难耐。
“不用,你不是还有政务要忙?我可不想被当作什么狐媚惑上的妖妃。”容泠随口一说,只是没想到又被祁景煜抓住了“重点”。
祁景煜勾起了唇角,语气有些暧.昧:“我不过一晚不在,你就这么想我了?”
“什么?”容泠被他曲解胡扯的本事惊到了,不过这次也许是有了陈年旧事的加成,她不甘示弱,轻笑一声,“自作多情。”
祁景煜迷了眯眼,觉得这走向有点不太对劲,难道不应该是羞恼得红了脸才对?
于是试探道:“你今天倒是像吃了炮仗似的,火气这么大?谁惹了你?”
“你说呢?皇上要是嫌弃了,就别来这里受气。”容泠越说越大胆,平日里的顾忌都抛在了脑后。
青桃刚进屋,就听见了这么番大逆不道的话,手一抖,差点把茶盏打翻,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皇上的脸色,又觑了觑容泠,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又在这打情骂俏?没眼看没眼看。
于是,放下茶盏就溜了出去。
青桃这么一闹,容泠也是失笑,没再说什么,难得占了上风,及时收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可不敢嫌弃你,你记起仇来还真是可怕。”祁景煜也笑了起来,他不在乎让她一次,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
于是最终,还是容泠一个人跟着长公主去了,原因也不在于其他,实在是帝王出行的准备太过繁杂,人多了又扰了佛门清净。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些湿气,花草上沾着露水,天边露出一丝霞光,是沁人心脾的美景。
“这么美的朝霞,”青桃掀起车帘等容泠上车,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不过怕不是会下雨。”
……
宫里,也有人早早地起来,前去了太后的宫里。
萧沐面无表情地站在殿中,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请安。
“哀家再帮你这么一次,你可得自己争点气。”太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说说你,都办的是什么事?送给皇上的东西都这么不小心,给人陷害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