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穿着朴素,全然不似德妃那般华贵张扬,面色柔和,和传言中常年在佛堂礼佛的形象很是吻合。
宁嫔在宫中存在感不高,即便是安贵人都会循着礼数时不时拜见一下太后和德妃,只有她,一贯不闻不问,一副一心向佛的样子。
也正因如此,容泠猜不出她来自己这的目的,还是正巧在德妃来找过麻烦之后。
“我在佛堂住久了,不常与人交流,若是言语间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妹妹见谅。”宁嫔微笑垂眸,一举一动间似乎真有些禅意。
“我也不会绕什么弯子,就直说好了,”宁嫔没有等容泠的回应,像是真的毫不在意外界的态度,缓缓地开口,“当年皇上还在王府时我便跟在皇上身边了,都是些不得宠的女人,手段却也不少。”
宁嫔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袖。
容泠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她们从不相识,家里祖上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些话对她们而言,实在是交浅言深了。
容泠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下文,她可不觉得宁嫔在这么“巧合”的时间点过来拜访,只是为了找人倾诉谈心。
宁嫔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我糊涂了,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你也别多心,我没什么可图的,此生也不求什么,只想让德妃那个狠毒的女人付出代价。”
说及此,宁嫔倏然抬头,眼里是与她不相符的仇恨。
容泠没有听说过她们之间的恩怨,倒是前世不知道无意间听谁说过,德妃家里获罪之后,宁嫔前去探望,没多久德妃便自缢身亡了。
想来,那“探望”也不是什么念及旧情,而是寻仇索命去了。
不过,宁嫔最终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太后被祁景煜收了权,党羽都处理了个干净,没多久宁嫔便病逝了。
后宫中的病逝往往都不似表面上那样寻常,前世宁嫔“病逝”在太后失势不久,想必也是有隐情的。
容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她,闻言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对她前来的目的了然了:是想借她的手,解决德妃,以报旧仇。
“我也不是这么平白无故地前来,听闻皇上昨晚从这半途离开,德妃也来过了,妹妹也该知道德妃娘娘是不好相处的了吧。”宁嫔不在意容泠的冷淡,继续道。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两个联合起来……”
容泠却是开口打断了她:“德妃娘娘的确与我不太对付,可也远远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又为何要趟你们这浑水呢?”
容泠此言算得上很不客气了,宁嫔却不以为忤,反倒笑了起来:“妹妹还想着置身之外吗?可德妃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呢。”
“她装得一副不争不抢明哲保身的样子,连我都被她骗了过去,可最后只剩了我们这几个……你还觉得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吗?”
宁嫔见容泠一副油盐不进的淡漠样子,干脆卸去了最初的伪装,眼底有些狰狞的意味。
看来积怨颇深啊,容泠没有应答,眼里依旧是霜雪般的淡漠。
宁嫔见此,冷笑一声,起身告辞,行至门口,留下了一句:“她手里古怪的首饰多得是,你好自为之吧。”
……
送走了宁嫔,容泠叹息,后宫中果然是非多,不说三千佳丽了,就这么几个女人,都能唱出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容泠只觉得麻烦,不过好在,这一世,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她不敢说祁景煜对她动了真心,但至少比起那些女人,好感还是有的。
不然,昨晚又怎会纵容着她“耍小脾气”呢?
不过以自己昨晚的态度,大概是真要体验体验“冷宫”的感觉了。容泠可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在被拒绝后再回头。
然而,事实证明,他会。
傍晚,昨夜面色不虞离去的祁景煜踏着夕阳,气势汹汹地走进了蓬莱宫。
他想了一日,越想越觉得这很不对劲,她让自己走自己就走?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祁景煜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以众人意想不到的姿态夺得皇位,第一次露出了点幼稚的孩子气。
作者有话要说:祁景煜:糟糕!人设不稳了!
容泠:……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