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外套, 隔着衬衫迟绪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心跳。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 迟绪喜欢,甚至热爱。不过毕竟是在公司里,迟绪克制住了自己贪婪的心, 轻轻推开赵瑞怀, “赵总, 我有正事要和你说。”赵瑞怀完全没把正事两个字听进去,看迟绪的眼神里生出些许困惑,“你不想我吗”“我不想你,怎么会一下飞机就回公司。”“那你想说的正事是不是启安的丑闻。”迟绪点头。赵瑞怀立即道, “所以启安建筑的丑闻比你想我重要, 你一下飞机就回公司也不是因为很想我。”这逻辑, 真有道理。迟绪成功的被他绕进去了, 沉默片刻后,向他伸出双臂,“再抱抱吧。”赵瑞怀心满意足的抱住他, 只觉得没着没落一周的心终于踏实了。“我的礼物呢”迟绪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晚上再给你。”这句话本身没什么歧义,但此时的赵瑞怀却不由自主的往歪想了,他“迫不得已”的放开迟绪, “你忘了,我晚上回老宅住。”迟绪的确忘记了,可他又不想将那枚戒指态度随便的给赵瑞怀,“那等你回公寓住我在给你。”殊不知这话到赵瑞怀耳朵里又是充满歧义,是想让他赶快回公寓的意思。“咳那我,今晚就回去好了。”“高董事那边没关系吗”“她盯了我一周,现在已经放松警惕了。”赵瑞怀自嘲的笑了笑,“我防着她,她防着我,都跟防贼似的。”虽然迟绪也这么认为,但高晴华到底是赵瑞怀的母亲,他不会附和,“都情有可原。”“我知道,就是心里不太舒服,算了,不说这个,你来看看关于招标的”一旦投入工作,赵瑞怀和迟绪都会摒除杂念,目标明确,思维契合,效率自然极高,而迟绪重生一次,更是将这种效率推至到巅峰,仅用了二十分钟便轻松愉快的解决了所有问题。迟绪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好,吃完午饭后有些犯困,就到楼下咖啡厅买了几杯美式。坐在椅子上等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迟绪手机里。作为赵瑞怀的秘书,迟绪有着相当庞大的人脉圈,陌生人通过关系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再正常不过,他没有犹豫便接了起来,“你好,我是迟绪,”“小绪”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迟绪就知道是谁了。他并不意外傅一辰会在这种时候找上他,毕竟启安建筑想要翻身的唯一可能就是风铃山古城项目顺利完工,以此来推翻启安建筑在民众心中的负面形象。而傅一辰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渠道能够逆转同大和解约的结局。那么傅一辰要对他示弱了吗迟绪不这么觉得。在商场上示弱和祈求等同于将自己送进火葬场彻底焚烧,连最后一丝丝起死回生的机会都放弃。“你有什么事吗。”傅一辰是个聪明且狡诈的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又该做什么,“下班后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便饭,希望你不要拒绝。”迟绪笑了,有些好奇傅一辰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威胁他,“拒绝你又能怎样。”“我当然不能怎么样,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我听说高晴华女士近期回国了,不知道她是否了解自己独子和男秘书之间的关系。”傅一辰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阴谋诡计上添一层漂亮的锦缎。令人作呕。迟绪本该无惧他的威胁,可偏偏赵瑞怀在之前递给他一份强有力的证据,那便是启安建筑与风铃山项目的合作。这让事情变得有一点点麻烦。“时间地点我来定,先这样吧。”说完,迟绪挂断了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家知名报社的主编。那边很快接通了,一个略有些惊喜的女声响起,“迟秘书,采访赵总裁的事有眉目了吗”赵瑞怀得天独厚的长相和家世以及干净的成长史一度让他成为各大媒体的宠儿,在星海游乐园对外宣传的那段时间,赵瑞怀便是其中最大的噱头,可他却从不接受采访,物以稀为贵,时至今日仍有好几家媒体频繁向迟绪发来邀约。“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赵总抽不出空来,下个月应该差不多,我会尽量安排的。”“那就好那就好,嗯你打给我是有什么别的事吗”“关于启安建筑,我想给你爆一点内部信息。”“启安建筑啊你知道的,我们是社会新闻,像启安建筑这种新闻更偏向于娱乐版面,比起偷工减料,大众更关注豪门秘辛之类的。”“这个我了解,不过工地安全隐患如果运作得当,应该也可以被七点新闻报道吧”“你是指偷工减料吗这种新闻很难获取大众关注,更难上央视。”“不,是黄色安全帽和红色安全帽的撞击对比,一线工人和领导的差别待遇,这噱头足够吧”“当然,当然”“我想请你去启安建筑正在施工的项目上进行现场采访”然后全部停工。拎着咖啡回到公司后,迟绪自己留两杯,剩下的叫宋佳慈拿去分。他以送咖啡的名义进了赵瑞怀的办公室。赵瑞怀正躺在休息室里看报纸,见他进来也没起,只是把报纸放到了一旁,“过来躺会。”迟绪今天要坐飞机,专门穿了一件不怕压的衬衫,他躺到了赵瑞怀身边,给自己盖上了毯子,“刚刚傅一辰给我打电话了。”赵瑞怀本是要和他腻歪腻歪,一听这话猛的坐了起来,“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说是想请我吃顿饭。”“去他”赵总大概是想说脏话的,但话到嘴边硬吞了回去,“他想的美。”迟绪看他一副憋屈的样子,不由翘起嘴角,“去他妈去他爸去他大爷你想骂什么,我帮你骂。”赵瑞怀被他逗笑了,又重新躺下去,“祸不及家人,就骂他就行。”迟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骂,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去他机关枪也打不透的厚脸皮”“对等一下你歪楼了。”“歪什么”赵瑞怀在心里笑话他歪楼都不懂,“就是话题歪了。”“哦,他的意思是我不去,就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高董事。”赵瑞怀的脸先是一阴,随即长了叹了口气,“让他说去吧,反正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迟绪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小声说道,“可是我有点怕。”他害怕一切未知的变数。他怕失去。“你怕什么该怕的是我好吗。”赵瑞怀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肩膀,“如果我妈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我,你会不会答应”迟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如果高董事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你离开我,你会怎么做”这问题的本质在赵瑞怀看来,和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差不了多少。“嗯”他沉思了多久,迟绪就紧张了多久。“我妈会游泳。”“啊”“我说我选你,我妈又不傻,我都这么不孝了,她凭什么为我搭上一条命。”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迟绪听着赵瑞怀心跳,感觉自己快被甜死了。“你说的对,他们早晚要知道,可不能是现在,大和旅业刚刚起步,你应该先做出些成绩来。”赵瑞怀也歪楼了,“你想去见傅一辰”迟绪笑了一声,抬眸看他,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赵瑞怀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色,“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迟绪也有些事想问一问傅一辰。赵瑞怀闹了半天的别扭到底没有拗过迟绪,不过迟绪也付出了一定代价,他嘴巴都被小赵蹭肿了,红的乍眼。迟绪本还苦恼该如何跟宋佳慈解释,幸好宋佳慈没在办公室,“她人呢”“出去办事了。”高宁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响,没好声没好气的说,“你也不怕被人发现。”迟绪无言以对,毕竟今天真的有些出格了。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迟绪先一步离开了公司。南山会馆。傅一辰早早就等在这里了,一见迟绪进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很感谢你愿意来见我。”迟绪觉得“机关枪都打不穿的厚脸皮”这种形容还是委屈傅一辰了,“你不该经商。”傅一辰怔了怔,随即笑眯眯的问他,“什么意思”“演员更适合你。”傅一辰没有丝毫恼怒,“是吗可惜父亲年迈,很多事情需要我帮衬,否则我倒是真的可以向这行发展。”迟绪没听到似的在椅子上坐下,“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启安近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请你在赵总那美言几句,风铃山项目对启安至关重要,希望大和旅业能继续和启安合作,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出半点差错。”“事关大和集团董事会利益,不是赵总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在人为,赵总是大和未来的掌门人,只要他愿意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小绪,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可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知道自己被同寝的好兄弟暗恋,我太慌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才会把事情闹到那个地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看在曾经喜欢过我的份上,帮我一把”他一番话说的诚恳又深刻,让迟绪倒尽了胃口。“傅一辰,当年那件羽绒服,你为什么要说是你送的”从迟绪进门至今,傅一辰近乎完美的表情管理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却也不影响他说出自己早在当年就编造好的谎言,“我只是怕你不会收下,仅此而已。”迟绪笑了,看傅一辰的眼睛里没有丁点温度,“那在你看到那本日记时又为什么不澄清,你既然看过那本日记,就该知道,我会对你产生好感,只是因为那件羽绒服。”“我我没看仔细。”“就算是这样吧,我想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赵瑞怀,那本日记从头至尾只是误会,你对我来说,不是曾经喜欢过的人,而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回忆起来十分可笑的耻辱。”第82章傅一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 人不必做好人,可一定要有好名声。就像他父亲那样, 凡是认识他的,没一个不夸赞傅彦辉孝顺岳父, 宠老婆,疼孩子,然而傅一辰很清楚, 那都是假象, 他爸不喜欢他妈, 也不太喜欢他,他爱的只有自己和钱,外公去世后,这种假象就渐渐的被撕破了。傅一辰在那个私生子弟弟出生时就知道, 他想继承启安建筑, 也必须制造出另一种假象, 他要做一个优秀的儿子讨父亲的欢心。傅一辰为此付出不少精力, 也用了不少歪门邪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的考上了民大。可到了大学, 优秀不再仅仅用试卷成绩就能定论, 幸好上天厚待他, 让他和迟绪分到了同一间寝室。迟绪家境贫寒,成绩却出类拔萃,连系里的教授都格外看重他, 而对傅一辰来说,这种穷酸的书呆子是最容易笼络的,随便给点小恩小惠,他都会感激涕零。傅一辰决定让迟绪做他的枪手。事情最初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不知为何,无论是他和迟绪搭话,还是他想请迟绪吃饭,迟绪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能看穿他所制造的一切假象,所以即便迟绪为了还他请客吃饭的人情,愿意做他的“枪手”,他还是一度排斥,甚至畏惧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对视。这种状况直到寒冬来临才有所好转,那一天篮球社正在进行比赛前的训练,赵瑞怀忽然把他叫到一旁。傅一辰不太了解赵瑞怀的家世,他只知道这个体重两百多斤的胖子曾任职过学生会长,而且非常非常有钱,手腕上随便一块表就价值几十万,那时的他一个月零花钱也才一万多,平时请客吃饭都不够花,因此他对赵瑞怀的态度一直都是讨好的。赵瑞怀这个人其实很奇怪,他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所有人都夸他人好,却没一个人自称是他的朋友,傅一辰也从没妄想自己能和他有什么深交,只是想关系稍微近点,以后毕业能算个人脉。傅一辰记得很清楚,那天赵瑞怀到篮球社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些,手里拎着某奢侈品牌的纸袋,表情特别不自然的把纸袋递给自己,让他转交给迟绪。他记得自己当时第一反应很惊讶,“学长认识迟绪”“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这话在傅一辰听来可以用卑微来形容,他想,赵瑞怀肯定有心思认识迟绪,否则也不会特地给迟绪买衣服,如果他能通过迟绪和赵瑞怀交好岂不是再好不过。“学长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他的。”在说出这句话时,傅一辰心中就做好了谋划,他要把件羽绒服以自己的名义送出,迅速拉进他和迟绪的关系,若以后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提起,他就用怕迟绪不好意思收下的理由应付。果不其然,迟绪收到那件将近两万元的羽绒服后,对他的态度明显和之前有了不同,傅一辰趁热打铁,有空就带着迟绪去改善伙食,一次两次三次,迟绪对他愈发热络,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总是会黏在他的身上。有个系第一的小跟班是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