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将这些愤怨都藏在心里,不轻易表露出来!反正,落雪轩是再也进不去的了。现如今,自己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抓到春琴有什么不妥之处了,待反手一击,兴许她还能翻身!但现在到底不行,现在还得在春琴跟前装得唯唯诺诺感恩戴德的。随喜觉得自己就是要挂在树上的虫子,有吃有喝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只管得意地将自己的身子伸长。可若是没吃没喝了,便也只能将身子使劲往里缩,不被人注意的才好。
春琴见随喜这般听她的话,心里头更是高兴了。因就对她们道:“好了。我不是我的姐姐,这一天到晚的,我可是坐不住板凳的!这么好的天,我如何不在这里四处走动走动呢?你们也不必跟着我。”
涵儿听了,就笑:“奶奶,我也不用跟着么?”在涵儿看来,自己和随喜还是有点子不同的。自己入柳府的时间虽不及随喜长,资历也不及她深,但随喜之前到底被责罚了一次,沦落成香烛铺里的看门丫头,也算是有了污点了。而自己当了头等丫鬟后,一直就跟着春琴,也算是体面。涵儿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地位还比随喜高一些的。
随喜听了这话,也就拿眼瞟了涵儿一眼。
春琴听了,就悠悠地笑:“不用,你也不用跟着!真正,我是个再公平不过的人!在我心里,你们两个,我都是平等看待的!随喜有随喜的好,可你涵儿也有长处。好了,我不同你们说了!”
春琴的目光,很快就被窗子后头栽种的一簇一簇的荼蘼吸引了。别的花春琴都不爱,可唯独喜爱荼蘼。虽说开到荼蘼花事尽,但因柳府的花匠栽培得当,如今都入了秋了,这荼蘼花儿可还是开得如火似的。
春琴出去时,将大红的喜欢服褪下了,没有墨染在跟前,她只觉得这喜服,便是对她的讽刺。柳墨染!我知道你见了我,如见到瘟神一样!但我白春琴就是有这个自信,能将你柳墨染的心给扳了过来!
春琴心意阑珊,渐次就出了丽春堂的长廊。丽春堂和落雪轩是柳府里两处相距最近的地方。落雪轩的角门和丽春堂前院的角门相连,南北两端用一个长长的廊子交接在一处。春琴走了一圈,大致是知道丽春堂的布局了。闻着这荼蘼花儿的香味,春琴信步就往堂后园子走去。刚进了圆形拱门,春琴就发现里头的花木更多更好看了。她一边走,一边往里数:“荼蘼花、紫芍药、红牡丹、金菊——咦,这是什么?”春琴看着间插在荼蘼花根下的一点一点的蓝色形似喇叭状的花,就自言自语地问。
一个粗厚笨重的声音就在她身后突兀响起。“这是丁香。”
春琴听了,心里吓了好大一跳。这里并无其他人,这说话的到是谁?因也就疑惑地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