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星前面有很多人，还没完全从楼梯走上去，前面的人突然停了，并且倒抽凉气声响得令人发麻。

江应星看不见前面的情况。

这时，只听王德发声音压得低低的：“靠边走。”

人群像是被引开的水流，排成长长细细的一队，贴着餐厅的墙边，像是贪吃蛇一样往里拐。

而在队伍中，江应星终于知道在楼梯口发生了什么。

她瞳孔紧缩，呼吸沉重。

在楼梯口，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倒在地上，脖子几乎完全断裂，一根鱼线还缠在她的脖子上。

没气了……

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神情淡漠地扯下她的手表，从她身旁离开……

这是……

江应星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为什么。

任务牌。

已点亮的任务牌。

她不知道主空间的人是怎么做任务的，按照什么顺序，但既然无时无刻不再有人进来，就说明平行空间不止一个，肯定会有做不同任务的人。

“嘶……脖子有点凉啊。”柳青河在江应星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主空间有点恐怖呢。”

江应星默不作声。

确实。

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抢夺手表，如此血腥场景，周围吃饭的人居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江应星只想到四个字。

习以为常。

这种事，习以为常……

怪不得时不时就有人进来，任务里会死人，任务外还是会死人。

与其说这里是主空间，不如说这里是时时都在吃人的，更深层的地狱。

江应星眼睛扫过餐厅，这么多人吃饭，还是只有在刚进中转空间的停车场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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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餐厅人数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鼎盛。

而且这个餐厅，比起从前的餐厅，气氛完全不一样。

那时，更多的是慌张，无措，以及刚刚被触发出来的青涩凶性。

而这里……更像是凶性已经完全被触发，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逐渐不疾不徐的压抑感。

男女老少，每张面孔都没有过多的表情，服装穿着也以简单干练为主，就连发型都被梳得利利索索的。

还有人为了方便，直接剃了光头，女人剪了短发，亦或是紧绷绷的丸子头。

更有甚者，一边从容吃饭，一边另一只搭在腰间的长刀把手上。

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过着刀剑舔血的日子。

这也就意味着，小楼也不是给他们提供放松的地方了。

“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小团体啊？”祝奇正抱着孩子，微微往后仰头对江应星道。

江应星也发现了，跟开始张伟和王德发两个大队伍一样，这里的人明显是分成小帮小派的，一个队伍五个人上下。

最多的也不过七个人。

主空间，实在太陌生了。

而那些吃饭的人，见这么多人进来，也并不意外，只是有人看见祝奇正抱着孩子，扭头跟身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说话时，微微怔愣。

在这地方？

拖家带口？

那孩子和那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