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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剎拿出了那一枚信封上,自己所记下的几个名字,有些纠结的揉了揉眉心。
“罢了,反正自己也想要去看看那位上次说要请我喝酒的那家伙,便先去那边看看吧。”
三大剑宗的历史,那可真是有些年头了。
落日剑宗,青萍剑派,以及秋水剑派。
原本在三大宗门还未到现如今这般巅峰的时候,可以说是携手并肩,亲昵的如同是一门一派。
后来,三家实力开始渐渐的膨胀,尤其是到了剑皇谢青羽执掌洪王城的这几百年,天下九洲武者,习剑风潮越发浓郁,这种专修剑道的宗门无疑受到了追捧,宗门内好苗子种子层出不穷,实力越发强横。
可到了现如今,原本关系莫逆的三宗,虽然不至于撕破脸皮,但是却都是互相看着不顺眼,门下弟子出来行走江湖,若是这三家之人,虽然不至于斗个你死我活,但是起码也得分出个胜负,然后输掉的人乖乖滚蛋。
三大剑宗之中,主要看不对眼的,是青萍剑派以及落日剑宗,这两家实力相差仿佛,尤其是早些年在高端战力方面。
都是有着神武境陆地神仙以及次神剑坐镇宗门之中。
奈何前些年头,落日剑宗的那位陆地剑仙因为早些年的一些隐患爆发,早早的驾鹤西去,故此落日剑宗声势开始被青萍剑派压倒。
三角维持的均衡自然不能绷断,那位秋水剑派的当代掌教刘琦霜也不是傻子,渐渐朝着落日剑宗那边靠拢。
偏偏这一代的青萍剑派的大师兄,对那位秋水剑派的凤仙子,可以说是痴迷到了极点,这让青萍剑派上上下下,说不上不满,但是对于秋水剑派那边的一众女子剑客们,到底是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
这三家不对付,偏偏地盘还是紧紧相连的,毕竟早先的时候,剑道势弱,三家同气连枝。
而现如今膨胀了,谁都有了割据一方的实力,可是谁都不愿意背井离乡走。
毕竟大家谁都不怕谁,凭什么他们先走
于是,就这么僵持了几百年。
陈剎可不管他们这些人的家长里短,这些用剑的剑客,不知道是学的谁,一个个大都矫情的很,死要面子活受罪。
陈剎自动忽略了自己手中那柄无鞘长剑的事实,他从来都没将自己视作一名剑客。
让陈剎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崇山峻岭之间走出,踏风而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到了丝毫不比中洲西阳府那种规模小上分毫的大城。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从极远处落下,朝着这个自己还不知道姓名的大城走去的时候,在这来往的正路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自己在这武洲唯一算是熟悉的一个人。
第九十五章 熟人
陈刹的身形缓缓从极远处落下,也不着急上前,他的面孔稍稍改换,变换成了之前那副模样。
尽管面容如此,可是一身青衣,倒提无鞘长剑的陈刹,如果不是被人仔细辨认的话,还真是很难认出这位就是那在中洲引来了轩然大波的那位修罗公子。
毕竟气质上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那一身标志性的暗红色长袍,几乎他每一次出现都成为了独属于他的一个符号。
这种惯性是很可怕的,它会让人下意识的排除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陈刹就站在路边,脚步虽然缓慢,但是实际上速度还真不算慢,缓缓跟在最前方的一道灰衣身影身后。
如果单单只看外形的话,那人显然是这鹤尾郡最为寻常不过的一名江湖人。
毕竟有着三大剑宗交相错落在这其中两侧,鹤尾郡作为正中间的落日剑宗所在,剑道风靡,即便是那些寻常小儿,家里头长辈也会乐于做上几副木剑,供其任意玩耍。
可是一些稍微有那么点见识的,都能察觉出那灰衣人身上冲天而起的蓬勃剑意,比起那人插在腰间的长剑,他身上那种剑意,要更加摄人。
只能用锋芒毕露来形容
寻常人即便只是直视一眼,甚至都会觉得双眼被刺的生疼。
可还是那句话,这里是鹤尾郡,可以说是天底下除了那座屹立在云洲边界的大城之外,练剑武者最多的几个地方。
或许在别的地方,这种剑气逼人的武者行走在路上,会引起旁人的回眸,可是在这里不会,大多数人只是看上一眼之后,察觉到此人的不好惹,以及那种生人勿进的姿态之后,大多会躲得远远的,倒是并无多少惊叹之色。
倒是在这之后,两道烟尘从远方驶来,那是两匹火红色的骏马,红如天边霞云,高大威猛的同时,马头之上,还有着一根暗红色的独角。
尖角呈倒刺螺旋状,看的陈剎一阵牙根酸。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火红色烈马的黑色马蹄上,有着一朵显眼的暗红色鬓毛,如同踩踏在红云之上。
只不过陈剎第一眼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把这火红色骏马的独角砍下来。
这样的倒刺独角很容易让他想起自己在进行暗裔状态化身的时候,那两根暗裔之力所凝聚而成的双角。
想到这里,陈剎眉间微微一挑,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一道灰衣身影,嘴角微微上挑,随后目光一转,等待着两匹火红色烈马在靠近那一道灰色身影之时,微不可见的泄露出丁点杀机,朝着那两匹快速而来的马匹笼罩。
而这瞬间流露出来的一点杀意,便被那敏锐至极的两匹骏马感受到了。
这两本身就不是寻常马匹,比起沈家在中州的那种黑麟马还要更加高级,血脉上还要更加高贵。
自然,这种畜生对于恶意的感知也就更加明显。
那马背上的两人甚至都没有料到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气机感应极为敏锐的两匹烈马下意识的朝着身前所在一个扬蹄刹车。
骏马嘶鸣声震天,两脚着地,两脚朝天,这一变故险些将那两人从马背上折去。
一时之间,沙尘弥漫,那两匹火麟马的嘶鸣以及那马背上两人的喝骂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自然也包括距离最近的那个持剑灰衣身影。
“嚯,这是怎么回事,这火麟马不是轻易根本不会受惊的嘛,今儿这是怎么了”
围观众人显然也有不乏见识不低的,一眼就知道这种火红色烈马的来头,指手画脚道。
而能够坐在这种坐骑上的,显然也不是寻常人,那两个黑衣青年灰头土脸的安抚着两匹烈马,汹涌真气扩散而出,将那些围观而来的人群直接冲了一个趔趄,并且将那些荡漾的灰尘尽数冲散。
随后,这两人的目光一凝,看向了那个唯一在这种浑厚真气的冲荡之下,脚步没有半分移动,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泛起半点皱褶的灰衣男人。
两人的目光一冷,浑厚真气收起,看向双眉微皱的灰衣青年,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冲天而起的锋锐剑气。
心中稍稍忌惮的同时,又怒目开口道:
“你是何人为何与我兄弟二人过不去”
灰衣青年压根没理他二人,目光朝着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望去,四处寻摸,以他的剑意感知,自然同样能够察觉到刚才那一股明显就是刻意为之,激怒这两匹高头大马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