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麻仓叶王是个boss的固有印象,她能把这男人薅到怀里来,一起抱头痛哭
所幸感情动物秉性纯粹,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这通感同身受其实还有昨晚上发现真相吓出来的剧烈感情,随着眼泪爆发完了,原本就不多的理智,也慢慢的回了笼。
一般情况下,碰上这种能预先知道犯罪分子留了后手的案件,作为临时的执法者,园子是应该管一管的。
可谁让这犯罪分子是个历史人物,她正在、或者说将要经历的、是一段历史事件呢
历史,那都是注定好的。
随意改变时间线,很有可能对未来的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所以,哪怕面前这个披着印第安人壳子的老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boss,园子依旧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放任他顶着个监察者的名号,把麻仓家在他离开后这五百年空白期里、辛辛苦苦研究出的秘术和杀招,都里里外外的研究个通透。
这样其实挺好的。
铃木大小姐摸着良心说:她本质很冷漠的,对和自己无关的人很难产生同心理。
比起叶王计划成功后、可能因为新秩序挂掉的普通人们,只要杀戮没有真正开始,在园子心里比划时,总归是熟悉的boss要更重一点的。
于是等吃完了这顿早饭,在麻仓叶王哭笑不得的注视下毕竟她莫名其妙就在人家家的餐厅里嚎啕大哭起来,仔细的洗干净了脸后,她捏着一块抹布,眼皮子还留着点淤肿,蹲在木盆前,特别郑重的告诉他说:
“我不需要伤害你啦。”
这话在正常人听来,实在没头没尾的厉害,对这位试图豢养神明的大阴阳师来说,更像是早前的一腔心血都喂了狗。
但看着这傻姑娘珍而重之的表情,仿佛这句话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保证时,满头羽毛的白莲花翩然一笑,不动如山的抬手摸了摸那张傻呼呼的圆脸。
在那一瞬间,曾经的麻叶童子,不知道透过这张传染的面孔,看到了哪段岁月中的谁,也不知道因此想起了什么样的往事来,只是突然笑着眯起了眼睛。
这个笑容,硬生生的从自带眼线的西式长相中,带出了一股东方的淡雅和洒脱。
他感叹说:“那还真是太好了呢。”
当天晚上,等铃木园子蒙着被子又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奇异的没再感觉到任何恐惧和压力。
麻仓叶王一如过去十三个月既往的来同她道晚安并哄睡觉时,一边拍着团成了大坨子的被窝,等被窝里的园子险些都要让他拍睡着了,这外籍大阴阳师冷不丁扔了个炸弹。
他看着被子边角处露出来的几撮棕色头发,在月光下暗的像是浅浅的灰,神色莫名的向前探了探身,轻曲指节,缓缓的勾起了那截发梢。
冰凉的发丝卡在指缝间,大头娃娃一样的火灵趴在拐角处的廊柱上,麻仓叶王垂下眼帘,俯在稚弱新神的耳侧,问她:“园子白天说的那句话,是想要保护我了吗”
园子迷迷糊糊间打了个哆嗦,本能做主,不功不过的“哼”了一声。
他大概是满意了。
园子感觉到有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好听的男声停在耳侧。
他叹息着说:“希望你能变成合格的守护神,永远的守护我吧。”
时隔五百年再说起句话,他意外的并没有因为再次想起猫又股宗而感到什么挥之不去的痛苦,只是临告别前,又在这新神的耳畔,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嗤笑起了自己。
“我最讨厌背叛。”
尾音轻飘飘的落尽园子耳朵里,险些把她整清醒了。
这人领养我,果然是目的的
不过这等恐吓,对铃木小姐来说杀伤力麻麻。
她蠕动着翻了个面,在沉入黑甜梦乡的前一秒,不咸不淡的想:我明明只是因为感情太丰富,高兴着不用去赶尽杀绝一个熟人而已。
至于那句似是而非的警告
大小姐呢喃着不知名的梦话,内心呵呵的特别事不关己。
从来就没有忠诚过,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背叛呢。
第115章 知名勇者在线作死
时光飞逝, 岁月如梭。
铃木园子掐指一算, 约莫再过两个月, 这一批通灵王大赛的参赛者, 就该收拾收拾行礼出发去美洲了。
换句话说, 大boss麻仓叶王也该漂洋过海去搞事了。
然而园子不想去。
原本,她的计划是以做好几个月的船我受不了为借口,依靠鄙视现阶段落后的交通水平,来达到留在日本、不掺和通灵王大战里一众破事的目的。
结果发现了沙尔瓦甘纳就是麻仓叶王,手上还有火灵。
这人八成是坐着持有灵,直接从海那边飞过来的, 说是跨州航程一年半栽, 搁他这儿, 拢共也就飞了一礼拜。
铃木园子冥思苦想大半个月,为了逃避美洲行, 甚至开始考虑装病。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认真琢磨起了装发烧的技术要点一二三。
结果临到准备道具就是毛巾的档口, 她蹲在矮柜前翻腾时, 才突然反应过来:沙尔瓦甘纳就是麻仓叶王
那家伙打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不会生病的神明, 一年多来, 容许她乱发脾气乱撒娇,属于大额度感情投资。
她能成功拿生病当借口的前提,是对方有兴致配合她乱作, 自愿选择上当。
然而现在
园子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现在,那位大阴阳师几乎已经胜券在握,默认了她就是被自己收拢在羽翼之下的附属力量之一,怎么可能再费尽心思驯养了她一年以后,转头又轻飘飘的把她放走呢
铃木园子总觉得,要不是神明天生位格高尤其是她这种福源深厚的,没法结什么驭使契约,以这位大阴阳师的心胸和傲气,怕是敢直接画张符把她收了,拘起来当式神用。
你就说愁人不愁人吧
遥想园子做人时,赶上不想上学了,还能跟大伯装个病。
现在明明做了神,只是不想出国而已,却连病都装不起了。
大写的一个惨。
这天傍晚,铃木小姐洗漱之后坐在廊前,睁着双死鱼眼顾影自怜道:“好虐啊,连病都生不起了。”
又过了三五天,没正经当过几天神明的铃木园子小姐,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某些所谓的“常识”。
其实神明也是会生病的
她一个鲤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