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男人哭得最厉害:“好,好,棽棽要与夫君互敬互爱,互相扶持,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回来告诉舅舅,舅舅给你做主。”
齐王之于其他权贵或许并非高不可攀,但之于陈家,是庞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高门,便是将来沈秋檀真被齐王欺负,小小陈家也做不得主,但陈德润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全然发自肺腑,并没有给人自不量力之感。
李琋心中感怀,愈发恭敬和郑重道:“请舅舅放心,我不会欺负秋檀,更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好,好你们都好好的。”陈德润点头。
红绸连着李琋与沈秋檀,两人起身,沈秋檀跟着李琋出门。
“姐姐”小长桢扑过来从后面抱住沈秋檀。
沈秋檀再也忍不住,任泪水决堤。
她回头:“等三天,姐姐来接你。”明明还是经常在一起,但就是不一样了。
陈延英走到沈秋檀面前:“棽棽,我来背你上轿。”
十九岁的陈延英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璞玉生晕,愈发的温润醇厚,虽然家族不显,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受贵女们欢迎的程度,伴随着沈秋檀成为齐王妃,来与陈家议亲的从以前的一些商户和小官之女,变成了一些颇有家族势力的庶女。
但陈延英只道先立业后成家,一切都要等到明年春试之后再议。
看着沈秋檀任由旁人背着,这个旁人长得还挺好看,李琋觉得这段路有点难熬,媳妇还是自己背才放心啊。
沈秋檀止了哭,残存的泪水落到陈延英背上,陈延英身体一僵,而后才如常行走:“棽棽,不要怕,明年的春试我必参加,有姑姑姑父保佑,我一定让陈家成为你有力的后盾。”姑父当年高中探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太差才是。
“嗯,我信表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想与你共白头
花轿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沈秋檀的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迎亲的队伍绕着京城转了一圈才向着齐王府进发,被堵在门外的沈弘并两个儿子看着齐齐整整、满满当当都快塞不下的嫁妆,险些没气死,简直是又气又疼。
陈家到底给那个小泼妇准备了多少嫁妆这一抬又一抬,一旦又一旦,象征着田产铺子的担子不说,光是打头的那些古董字画、盆景金玉就晃瞎了人眼。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自家的啊
沈弘一顿捶胸顿足,沈晏海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快看,最前头最中间那个”
“那就是齐王么可真俊呐。”
“是啊,瞧着挺有气势的,也不像是个病秧子啊”
“这长得也太俊了些,难怪当初霍家的小娘子抢着要嫁,齐王妃可真有福气。”
“我听说齐王妃也是个美人儿,就是身子骨弱了些,名声上也这两口子”
“你管那么多也不看看人家有多少嫁妆,要是有个婆娘带这么多嫁妆嫁我,什么名声什么身子骨,就算让我给她,我都干”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热闹的实在太多,李琋无暇分辨人群为何发笑,他现在每走一步都恨不得直接回到王府。
他很急切,甚至有些忐忑。
他心爱的姑娘终于嫁给自己了,余下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十里红妆、热闹喧天,人群随着队伍涌向齐王新府方向,又两刻钟,终于到了齐王府。
沈秋檀下了轿子,被人提示着完成了许多礼仪,好容易熬到两人交拜,被送入新房,她才能悄悄的舒一口气。
头冠实在重,她的额头怕是都压出褶子了。
然而新房还有新房的礼仪,冯嬷嬷笑着道:“新郎新娘,两情最长;眉来眼去,有个名堂,王爷要看新娘子,还得先做诗出来。”
周围起哄起来,其中有几个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神中并无多少温度。
李琋眉头一皱,琥珀色的眸子带出些烦闷,明明是他和秋檀的新房,怎么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沈秋檀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肩膀,旁人都没察觉,但李琋看到了,他知道这是沈秋檀极其不舒服的表现。
想了想,李琋肃然道:“都出去。”
冯嬷嬷脸上的笑意凝固:“王爷,这于理不合呀诗可以不作,但还有交杯酒,还有许多礼没过呢”
曹公公笑道:“走吧老姐姐,哪儿来那么多礼,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要不干脆凑一桌喝点儿”
“那怎么成我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
“什么成不成的,走吧”说完,也不管冯嬷嬷如何不情愿,曹公公拉了人就走。
其余在场的还有诸如楚王妃骆氏、鲁王妃王蕴飞、定国公世子夫人高姀,以及其他京中豪门贵眷,骆氏略一犹豫就想说什么,被隆庆长公主抢先道:“小六这样,是怕我们看了你的新娘子,还是不喜你的新娘子”
她笑盈盈的看着李琋,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李琋的脸色瞬间冷下来,而后变成了漠然:“姑母怎么和我们这些小辈掺和到了一起,前厅已开席,还请姑母去该去的地方。”闹洞房都是平辈的,可没听说长辈也有来的。
隆庆长公主心道,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我去不得的地方么什么叫去该去的地方
李琋这小子真是变了,难怪母后叫自己亲自来一趟。
她脸上笑意不变,心里却偏要闹上一闹:“新婚三日无大小,不打不闹不热闹,小六难不成还要赶姑姑走不成”
李琋平静道:“姑母,您可不小了。”
隆庆长公主有些绷不住:“你”
“姑母,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席上可好”王蕴飞连忙打着圆场,她是王家女,与隆庆长公主血缘关系匪浅,何况如今还是鲁王妃,隆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反常态安分守己的袁楹心亦步亦趋的跟在王蕴飞身后,直到此时,才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秋檀的位置,鼻子也跟着一动。
众人退散,李琋上前:“不累么”
说着夺了沈秋檀的团扇,又取了她的金冠,沈秋檀动动僵硬的手臂和肩膀:“好累。”
李琋便又给沈秋檀揉揉肩膀,握住她软绵绵的小胖手,心里不但不觉得哪里不妥,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秋檀,我不会作诗,之前的几首诗都是临时捉刀。”
沈秋檀点点头,眸子里映着李琋的模样:“嗯,我知道,可你会做的东西别人不会做。”
李琋取来两杯酒,是一对龙凤杯,寓意龙凤呈祥,甜酒入喉带着些桂花的香气。
外面人声鼎沸,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小儿手臂的红烛将新房照的暖融融亮堂堂,也融化了李琋眸中的冷意:“我不会作诗,也不轻许誓言,如果我能,我想与你一起白头。”因为原亦的话,他的心里存了解毒的希望。
沈秋檀迎着他的目光:“我也想。”
她摸摸额头,上面果然被压出一道不浅的痕迹,想必此刻自己的尊荣不那么乐观,李琋看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额头:“一会儿叫人给你送些药膏来。”
盛装的沈秋檀失笑,像是开在明亮烛火里的花朵,满室都是馥郁芬芳,一动一静自有美态。
“哪里就值得用药膏了,新婚之夜被传出用药膏,还不知道明天又会”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琋堵住了嘴。
双唇相贴,比想象的还要热烈,比想象的还要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