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床顶只开了一圈灯带,淡淡地散发着柔和光晕。迟越溪蹲在戚柚身前,抬眸望着她惺忪的双眼。
画面停止在这一刻,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瞬间。
“柚柚,喜欢我吗?”迟越溪突然开口问。
戚柚一怔。
浓重的夜色和从被睡梦中吵醒的状态令她头脑并不是很清醒。甚至于在听完迟越溪问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中飘过的都是一个个模糊的概念。
怎么算喜欢?
哪种喜欢?
“什,什么啊。”顿了顿,她有些故意地含糊其辞,“都是以前的事了,那会儿我不是还不成熟嘛。”
迟越溪不说话,她心跳了跳,强行镇定下来又继续咕哝:“好了好了,知道我以前追着你的时候有点烦人,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你别放心上了。”
戚柚说完,坐着将眼睛闭成了一条线,细长的睫毛在轻轻闪动。
“困了。”她耍赖道。
时间沉默,迟越溪目光淡了淡,低头捡起床上两只红本子站起来,“嗯,就睡这里吧,我去睡另一间。”
“哦。”
戚柚蹬掉拖鞋顺势躺下就钻进了被子里。
可露出被窝的耳朵还能听到迟越溪在后面收拾保险箱里那些本本的声音。
想了想,戚柚翻了个身,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下,“那个,刚才我需要找一个房产证编号,我没睡醒,把这当成我家了,就……要不你那个密码改一下吧?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想翻你的东西。”
“嗯,没关系。”迟越溪头也没回,语气也像是在叙述家常,“以前觉得这个密码不容易想到,又正好记得,就用了。”
“哦哦。”戚柚觉得自己应该给一点回应,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很笨拙地又补了一个字,“好。”
迟越溪收拾完保险箱拉好衣柜,出去前还和她说了一句晚安。
可刚走出卧室,工作到半夜的疲惫仿佛蓦地涌了上来。
迟越溪突然感觉很累,空气中也漫上一种窒闷感。踏出这间卧室后她才霍然察觉到,她似乎需要一些调剂,且十分迫切。
稍顿几秒,她折回主卧,就在房间内配的浴室里洗了澡。
走出浴室,她看见戚柚安静地缩在床上眯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夜色撞入心底,迟越溪悄无声息地坚定了出尔反尔的念头。她并没有去另一间客卧,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床。
戚柚睡得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从后面圈住,有力地往一个怀里按。
她哼哼唧唧了几声,耳背也被人亲了下。
就算睡得不清醒,她似乎也凭着条件反射判断出来这是迟越溪。
只有这个女人才这么色色的。
迟越溪还亲的没完没了,亲完她耳朵又亲她侧脸,长发散在她脖子上拂得她痒痒的,戚柚唔哼唔哼地轻踢了她一脚,让她安分。
可迟越溪一点都没有。
戚柚被她的头发挠得睡不着,终于憋了一口劲等她吻到自己唇边的时候咬了她一口,等她吃痛停下时闭着眼睛吐槽:“你是狗吗?!快睡!”
迟越溪一愣,抿了抿出血的嘴唇,忽然间心情奇妙,随后又失笑。
柚柚变了。
可还是那么会先声夺人。
可她也没有推开自己。
她微微安下心,安静地抱着戚柚入眠。
翌日戚柚起床就宛如进入战斗状态地奔赴剧组,完全没有意识到昨晚“迟越溪说好了去另一间房睡结果后面又突然跑来和自己一起睡”的事。
可拍摄休息间余,迟越溪问的那句“喜欢她吗”就像开了单句循环一样,无限在她脑海中重播,变着法的出现。
戚柚拍拍自己的脸颊,一边暗示自己明明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一边企图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承认,迟越溪的长相气质品性能力都很出众,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可她又不是以前那样不成熟的大学生了,不可能再有“看到一朵别人都摘不下的高岭之花就想攀折在自己手里占有”的幼稚想法和攀比心,更不会再做那些黏在人家身后穷追不舍的举止。
她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什么行为全网都看着呢!
嗯,对,就是这样。
戚柚自我肯定地点了两下头。
她现在要做成熟矜贵的女艺人。
短信箱里有一条三天前的信息,是装修队发来的,告诉她家里的衣帽间已经打通了。
戚柚考古般打开这条“已读”的信息。
明明只有简单的两行字,可戚柚盯着它看了不下三分钟。最后她舔了舔唇,按下截图键。
发给迟越溪的时候,戚柚裁剪掉了短信时间,只发出去短信的内容。
戚柚:〔家里衣帽间装修好啦,我回去住咯〕
迟越溪今天应该挺忙,到下班的时间点才回她。
迟越溪:〔好的〕
戚柚看见回复,不自觉“噢”的一声。
下午在剧组她摄入了一整盒同组演员赠送的奥利奥小饼干垫肚子,这东西的饱腹感还挺强,以至回柏庭春榭后她第一时间都没考虑晚饭的事情。
也许也是因为家里没见主厨身影的原因,戚柚有足足半小时都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等她无意间摸到包包里“速胖二十斤”的符文时,她紧跟着联想到营养餐的事。接着她在沙发上愣了愣,似乎怅然若失了一阵子。
迟越溪这段时间每天回家就给她做饭,她接受得都快习以为常了,习惯到一度忘记了这是因为自己要吃营养餐。
——可今天她回柏庭春榭了,迟越溪也不在。
戚柚稍愣,认清现在的事实后,只能选择在一个酒店的公众号上自己订外卖。